老祖宗的声音在整个空间中缓慢地传递开来,孙紫月微微地低下了头,其实从很多方面来说,她说的话都是对的,只不过现在对于孙紫月来说,这必定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若是自己错失了,以后还有谁会为自己买单呢?
这么想着,就缓缓地收敛了眼神中的迷茫样子,且说道:“老祖宗,若是今天是妹妹有机会去呢?您是不是还会这么地坚决?”
听了孙紫月说出这样的话来,老祖宗的眼神中慢慢地生发出了意味深长的意思来,她且沉沉地说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偏心?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任何一个人参与到这样暧昧不明的事情中来,我都是会让她离开的。”
说着,那沈树玉已经端来了一小杯的花茶来,茶叶的香味迅速地将整个空间都给弥漫开来了。
孙紫月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来,即便是在这样轻松的氛围假象之下,她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完全地方放纵了自己的身心来。
只不过因为她的心思全部被老祖宗给说中了,且每一句都好像是一把刀子一般,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头上。
“老祖宗,这对于我来说是一次十分重要的机会,还请您成全我,孙女去是为了弘扬医术的,并不是为了上层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我有这样的心思,可以不让自己沉。沦,这样都不行吗?”
老祖宗只不过是淡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倔强的女子,总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与风苒有着十分相似的秉性,只不过从前的她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这种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这么想着,就缓缓地摇头,说道:“你别在这里痴心妄想了,我才从来也不相信你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就这么说吧,这一次,我就算是要扛上违抗圣旨的罪名,也不可能让你参与其中的。”
说着,便是将她的头缓缓地偏向了另外一边,孙紫月的眼神中慢慢地盛满了失望的意思了,她且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只在挥动之中表现出毅然决然的肯定:“老祖宗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到了要去围猎的那一天,我不会让自己生病,也不会让自己随随便便地出了什么意外,这一点保护自己的初心,还希望老祖宗您能够理解。”
说着,就想着要用极端的沉默来抵抗老祖宗的威严。
空气中慢慢地闯进了淡淡的失落来,老祖宗这个时候自然是被气得牙痒痒的,她且转变了自己的心思,然后说道:“你在我的面前说出这样的雄心壮志起来有什么的?左不过就是要表现出自己的本事来?这件事情我们就暂且不提,到时候看谁是赢家不就行了吗?”
说着,便是缓缓地起身,一边还吩咐自己的下人,说道:“从今以后,溪云苑中要多调配了我的人去,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立刻报告给我,可知道?”
沈树玉巴不得让面前的事情完全地结束,她连忙说道:“是,老祖宗。”
说着,便是将自己的眼神沉沉地扫落到了孙紫月身上,孙紫月的眼神中慢慢地现出了绝望来,她十分难过地说道:“老祖宗,你一定要这个样子么?”
那个老人不过是稍微地挥了挥手,然后说道:“这也没有什么,不过那就是假装出你生病的样子来,这对你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吧,反正你从前也经常做出这样的姿态来。”
说着,便是缓缓地走出门去,孙紫月且坐在了地上,眼神中慢慢地地涣散开来了,素素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连忙来到了毕云海的身边,说道:“大小姐,如今您怎么了?不过是老祖宗的一句话,您怎么就突然之间灰心丧气了呢?”
孙紫月缓缓地抬起头来,说道:“那我问你,你知道这一次老祖宗为什么会来么?”
素素不过是十分不屑一顾地说道:“左不过是因为毕子海那个人在老祖宗的身边吹起了耳旁风,有什么的?”
孙紫月不过是微微地摇头,说道:“错了,这件事情是真的关乎到了穆武侯府的名誉,所以老祖宗才会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来了,所以说,这一次,我是找不到任何的缝隙来全身而退了。”
说着,眼神中已经是慢慢地承载了悲伤的意思来了。
素素连忙先将孙紫月扶起来,然后说道:“大小姐,您可千万不能灰心丧气,我觉得他们是故意让您存了这样绝望的心思的,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二皇子帮我们解决这样的事情呢?”
说着,就缓缓地转了她的思绪,狡黠地笑道:“二皇子之前还巴不得您可以站在他的这一边呢,若是您这一次有求于他,也不失是一次抛出橄榄枝的机会。”
说着,已经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眼神落在了孙紫月的身上了。
孙紫月十分失落地摇了摇头:“我不愿意自己这辈子只能靠着他来实现自己的理想的,我且问你,之前老祖宗是不是和方瑜有过见面?”
素素思索了片刻的,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也真是奇怪了,按照我们来的人报告,这一次,老祖宗在佛堂中修炼,始终都没有家里头的女眷有任何的接触,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消息就能这么灵通。”
这就是了,这可不就说明了朝中不仅有老祖宗的人,且在这穆武侯府中,表面上看,这一切都是掌握在方姨娘的手里头的,实际上,权利却是在老祖宗的手里头狠狠地攥着。
这么想着,她就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就算是找谁来帮我都是不中用的,除非是皇上,可是如果真的将自己被老祖宗囚禁的事情告诉给了皇上听。”
他就算是知道此中的冤枉,也不可能因为我一个人而承担了骂名。
孙紫月的眼神中慢慢地落入了尘埃,似有一阵阵的绝望在慢慢地袭来,看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所要争取的女权,不仅仅是个人的因素,还要考虑到家族的安排,这一点一滴汇聚起来的东西,才是她真正能够实现的梦想。
这么想着,就抬手一挥,说道:“好了,你先去吧,今天晚饭的时候你也不需要叫我了,我吃不下。”
素素纵然知道孙紫月的心里很难受,可是也不能不存了乖巧的意思在,若是一定要找一个人来承担这所有的盼而不得的后果,为什么不是那个好吃懒做的毕子海呢?
这么想着他,她就沉沉地答应着出去了。
在溪云苑的上空,总有一个人在不断地盘旋,自从他确定了自己心里头的笃定之后,这样的跟随就从来没有断绝过,不过是因为心里头存了对姐姐的念想,所以才会这么执着,而发生在溪云苑中的所有一切都已经被他看在了眼里。
风轻稍微地收敛了自己的神色,不过是翩跹地一个飞跃,他已经款款地朝着远处飞去了。
景仁宫中,毕云海正在对月品酒,刚才孙紫月所有的话,都在他的心里头投射下了十足的阴影,如果不是因为心里头存了念想,他也不可能对孙紫月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
这么想着,自己手里头的酒壶子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怎么,如今你也习惯了一个人借酒浇愁么?这可与从前我所认识的那个毕云海完全不一样啊。”
耳边突然传来了风轻那沉沉的声音,风轻一个翩跹,就已经完全地落在了毕云海的身边了。
毕云海心里头纵然是心烦意乱的,但是也不能够不在这个时候掩饰了自己眼神中的失落。
他稍微地停住了自己手指头的动作,淡然地说道:“师傅如今才是真的来无影去无踪,怎么这一来一之间,多了这么的无孔不入?”
说着,已经是缓慢地站起身来了,不过是在眼神中存了戏谑的意思在。
风轻现在心里头存了要搞清楚孙紫月来龙去脉的心思,所以连带着探听毕云海这话语中隐藏的心思都忘了,他一个屁股坐下,小心翼翼地说道:“怎么,从前我也没有见你这么不欢迎我,还说自己没有存了小心思,分明是你心不在焉。”
说着,已经要用手去触碰了毕云海的酒壶子了,毕云海最不愿意让自己隐秘的情怀被人给看穿,他皱着眉头,说道:“师傅,如今你可是好不害臊,怎么老是要抢别人的酒喝?”
说着,不过是将手一个往回勾动的动作,那酒壶子已经是十分乖巧地重新落回到了毕云海的手里头了。
风轻这才慢慢地记起来了,原来这毕云海一紧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地宣示了自己的主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