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君,你还不来上学吗。”王殊依旧是每天都给杨婷君打电话,想让她早些来上学。
“王殊,你知道的,我不能。”杨婷君咬了咬唇,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衣角。杨婷君每天外出打零工,因为年龄小,还总是被黑心老板克扣。但她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能挣钱,只要能给妈妈治病,她心甘情愿。
虽然杨婷君跟妈妈说,她还没有开学,但是杨妈妈心里总是有一丝顾虑。看着日益消瘦的杨婷君,也是十分的心疼。
杨婷君妈妈心中的顾虑,随着时间的流逝,日益的加重。
“林妈妈啊,您家的姑娘怎么好些日子没来看你了?”杨婷君妈妈迟疑的问出口。
“啊,您说我闺女啊,她今年正好高一,开学不适应,我就没让她来。”林妈妈的话更加加深了她的怀疑。
这时,杨爸爸拎着热水壶走进了病房,看着杨妈妈紧缩眉头,嘴边的话便脱口而出“怎么了,不舒服吗?”
“婷君爸爸啊,你说别人家的孩子都开学了,咱家孩子还是重点高中,怎么可能没开学呢?”杨妈妈说着说着,双眼就被泪水模糊了。
看着杨妈妈这样,杨爸爸慌乱的把热水壶放在地上,走向病床。
“这,不会是婷君撒谎了吧,一会儿她来,咱们一定要问清楚,你先别慌,这样对身体不好。”杨爸爸也一脸愁容。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妈妈你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些。”杨婷君把刚刚砍价买来的水果小心的放在了病床旁。
“婷君啊,妈妈知道你懂事,为了妈妈撒了谎,妈妈打听到那些高中都已经开学了。你还是重点高中,怎么能没开学呢?而你现在却……”杨婷君妈妈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一门的擦眼泪。杨爸爸也知道女儿是为了这个家,一直在付出。杨爸爸拍着杨妈妈的后背,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女儿。
“爸,妈,你们别这样!我也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杨婷君紧咬双唇,努力的不落下眼泪。
“不行,你必须去上学,妈妈宁愿不治病。”杨婷君妈妈突然按住了杨婷君的肩膀,也不知道虚弱的她哪来的这么大的力量。
“姑娘啊,你就听你妈妈的话吧,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上学啊!钱,爸爸会想办法的。”杨爸爸连声的叹气。
“不,我不去,妈妈的医药费还没有凑够。”杨婷君忍不住大哭起来。
杨妈妈也知道女儿孝顺,为了自己才会这样。最终,母女俩抱头痛哭起来。杨爸爸也在旁边无声的落泪。
杨婷君的意志非常坚定,杨爸爸和杨妈妈也劝不住她。也就暂时妥协了。
傍晚,杨婷君给妈妈削苹果。低着头狠下心来不去直视妈妈温柔的眼神。
杨婷君又何尝不想上学呢,每天走在大街上,为了赚钱四处奔波。看着同龄的人都在上学,而自己却每天干苦力,但是为了妈妈,自己只能这样。
一天傍晚,杨婷君在医院的门口碰见了王殊。很显然,王殊是因为自己不接电话特意来找她。两人此时互相看着彼此,一时竟不知道怎样打破这份寂静。
“我们去那边的长椅吧。”杨婷君觉得自己一直在让对自己好的人失望,十分的自责。
王殊看着坐在长椅上的杨婷君,半个多月没见,她消瘦了许多。
“我知道,我一直在逼你。但是我不能放任你这样放弃自己。”王殊忍住心中泛起的苦涩。
“你别这样说。”杨婷君眼中泛起了泪光。
“我特意把笔记记了双份,今天带来给你,你别拒绝我,你知道的,我也只能帮助你这么多。”王殊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书包把笔记塞到杨婷君的手中。
“谢谢你。”杨婷君的泪水落在了手中滚烫的笔记上。
看着这样的杨婷君,王殊鼓起勇气上前抱住了杨婷君。杨婷君并没有拒绝,她贪婪王殊带给她的这份温暖。
两个人就这样待了好久,王殊想着有一天自己一定要有能力能够保护她,不让她受苦。
这时的杨婷君也想着自己虽然会很累,但是为自己能够学习而高兴。有着王殊的陪伴也让她的心变得温暖起来,缓解了她这段时间的疲劳。
“你这人怎么干活的,眼瞎吗,看不见人就往上撞?”一名男子连声唾骂着。引起了周围人的围观。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杨婷君弯着腰,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随着日子的增长,她变得越来越卑微。
“行了行了,一个小姑娘,不懂事,您多担待。”管事的话让大家散了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男子骂了一句也就愤怒的走了。
杨婷君无力的靠在墙边,每天所经历的事历历在目,但她只能默默的承受。
“杨婷君,谁让你在这偷懒了。我可是可怜你才让你在这干活,你不瞎吧,再有一次你就给我滚蛋。”管事的吐了一口口水,不再看她,气哄哄的走了。
原来的兼职老板人很好,但是薪水没有这边多。杨婷君为了能够多赚一些钱,就辞了那边,来了这边的大超市。
杨婷君挣扎着起身,冺紧双唇,机械的继续干活。很难想象到这副弱小的身躯到底承受了多少。
“砰,砰,砰”杨婷君打开了家里的门,按开了灯。
杨婷君看着黑暗的家里,没有人,就进了厨房,想着爸爸最近这么辛苦,要给爸爸煮碗面。等一会爸爸回来了,能够吃上晚饭。
“啊”杨婷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知不觉的出了神,恍惚间烫到了手指。
疲惫的身躯让她不再在乎这点疼痛,并没有影响她煮面的速度,杨婷君行尸走肉的煮好面,就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杨婷君坐在自己的写凌乱的字桌前,看着王殊给自己的笔记,心中感慨万分。想着以前自己的家中虽然不富有,但是一直很幸福,很温暖。再看看现在的家,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杨婷君学习一直很好,也有着自己对未来的规划,但是这些对于现在的她很渺茫。望着湛黑的天空,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力。
杨婷君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工资,想第一时间还给王殊。她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了王殊。急忙给王殊用微信发了红包。
几乎是同时的,杨婷君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还没看提示,就猜到了会是王殊。
“婷君,你不用这样的。”王殊的声音有着一丝颤抖,其实他对于自己是自责的。
“我只是不想成为一个麻烦。”杨婷君也有一些哽咽,自从母亲生病,自己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们永远关系都是最好的,是吧,婷君。”王殊还是用威胁性的话阻止了杨婷君还他的钱。
“谢谢。”杨婷君怕王殊听见她的哭声,草草的挂了电话。
杨婷君这时百感交集。她很感激,自己虽然是不幸的,但是却有人温暖着她。
“婷君爸爸啊,咱们不能这样耽误孩子。”杨妈妈趁杨婷君不在,想和杨爸爸好好研究一下,怎样让女儿能够回到学校,毕竟长时间这不是办法。
“我也很担心啊。”杨爸爸这段时间仿佛苍老了十多岁。
“要不,我们去找岳师父帮帮忙。”杨妈妈庆幸自己想到了这一点。
“这倒是一个办法,但是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上次咱们偷偷拒绝了让他收婷君为徒而不肯帮忙啊!而且找到他也需要一段时间。”杨爸爸其实还是很担忧的。
“这到底是一个办法,你现在就去找他吧。”杨妈妈将杨爸爸推下床边。
杨爸爸也知道为了女儿的学业,没有什么事是比这件事更着急的。便没有多说,就出去想办法找岳师父去了。
“哎,老李啊,你得帮我这个忙啊,以前就咱们的关系最铁了。”杨爸爸在走廊低声的打电话,生怕杨婷君突然出现,偷听了去。他并不想让杨婷君知道这件事,杨爸爸并没有改变那个想法,他不想让女儿在乡村中拜师学艺,他想让女儿有个好的前途。
“这,我只能保证帮你联系到他。”老李其实是很犹豫的,毕竟杨爸爸和岳师父之前因为收徒的事情闹得非常不愉快。
“谢谢了,谢谢了。”杨爸爸很感激,只要有联系方式,就差不多成了。他知道岳师父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他不想让杨婷君当他的徒弟,但是往日的情分还是在的。
杨爸爸想到这里是很后悔的,当初不应该因为岳师父执意要收杨婷君为徒,借着酒意就和他大吵一架。毕竟那么多年的同乡,但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除了叹气也就只能叹气了。
“爸爸,你在这干什么呢。”杨婷君刚刚结束兼职,就看见爸爸在这发呆。
“啊,啊,没事啊,你什么时候到的。”杨爸爸有些慌张。
“我刚刚才到,爸爸咱们进去看妈妈吧。”杨婷君没有发现杨爸爸的异样,可能是因为太劳累的缘故吧。
“哎,进去吧。”杨爸爸见女儿没有听见什么,就安心的和女儿一起走进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