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牵着她手,满脸的笑意:“既然来了,那你们进去聊吧。”
刘芜点头,林氏便笑盈盈的拉着她进门。柳如柳诗姐妹对视一眼,也都跟着进了门。迎出来的丫环都走了进去,柳府大门又重重的关上了。
进了府里,刘芜不过坐了片刻喝了杯茶,就含笑道:“我想与两位柳小姐说说话,不知道可方便?”
林氏陪着笑脸道:“方便,自然方便。姑娘要和小女谈心,那就去她闺中吧,老妇就不打扰你们了。”
一面说着,林氏拉着柳如道:“如儿,你带刘姑娘去你房里,你们几个好好聊聊。我再派丫鬟送些点心茶水过去。”
柳如心下有几分难堪,却依旧温婉的笑着:“刘姑娘随我来。”
柳诗跟上身后,苍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怜弱的神情。
刘芜抚了下袖子,从容的起身。
柳如府里,屏退了众人,刘芜随意的依靠在了软椅上,看着柳家姐妹微微的笑了。
“我得到一个消息,听说柳初马上几句要回京都了,不知道你们可知道?”
柳如与柳诗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诧异。这个时候,柳初分明该在京外的军营里,大战一触即发,怎么会回京?
两人眼底明晃晃的疑惑,刘芜自然不会看不错。然而她们不问,刘芜却不肯说。她只低头抿了一口茶,微微的笑着。
这神情,像是东方怀常做的那样。
见她不肯明说,柳如按捺住心底的不安,开口问道:“姐姐不是在军营练兵吗,连京都都听得到消息,如何会在此时回京?”
刘芜听得她问,才微微一笑,放下茶盏道:“过上几日,柳初就会回来。”她顿了顿,又神秘的笑道:“是确切的消息。”
柳如瞧了一眼柳诗,却正好看见柳诗向自己看来。上次那事之后,两人的关系都不大好,然而面对柳初这个外来者的时候,却都一致对外。
柳如和柳诗看不出刘芜的心思,所以并不知该如何应对。
柳如心下一思量,就噙着笑道:“刘姑娘不知道,我大姐姐生性孤僻,就是我们姐妹二人,与她也不大熟悉呢。”
刘芜低眉看着手中的茶盏,轻笑道:“我自然知道你们姐妹之间关系不好,否则,我来找你们做什么?”
听得她此言,柳如只觉得眉心一跳。她试探着问道:“那刘姑娘的意思,是想要知道些姐姐的事情吗?”
刘芜浅笑着,仿佛事不关己,她道:“柳初如何,与我何干?何况,她回京都,也不是住在柳府,又与你们何干?”
柳如与柳诗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底的诧异。在他们心里,柳初回来不住在柳府,那么自然……是住到太子东宫。
柳诗微微犹豫,弱弱的问道:“那么大姐姐她……是住到太子府上吗?”
太子?刘芜表情有片刻的扭曲,在她看来,东方怀如此在意柳初,她早想过无数次,东方怀会将她弄会府中。然而因为太在意东方怀,她反而忘了一件事——
在世人眼中,柳初是未来的太子妃。
京都大营里,柳初正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本也没有带什么东西来,不过是抓了一把枪,转身就要离去。
“姐姐。”柳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有些不舍的问:“是一定要走吗?”
柳初微笑道:“是。”
柳新失望的问道:“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柳初转过身,近前两步,安抚道:“小新,你知道的,为了东麓,我不得不走。”
柳新失落的道:“那好吧。”
柳初不忍,低声道:“小新,记住我跟你说的,军营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柳初想着,只要给柳新找些事情做,他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柳新点头道:“我记住了,姐姐。”柳新心想,既然是姐姐期望的,那他一定会做到最好。
姐姐,我等你。
柳初见他答应,轻轻地笑了。她转身离去,再不回头。怕自己为了柳新,而不忍离去。
行到半路,却遇到了许久不见的杨威如。他慢悠悠的走来,像是不经意间的偶遇。想起他的性子,柳初原以为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孰料杨威如却停下脚步,像是等着他过来。
他依旧懒懒的,没有参军的样子,遇到柳初只问了一句:“接手的人可找好了?”
柳初诧异,却哭笑不得,知道杨威如不着调且懒,没想到懒到这个地步。
柳初只好回答:“找好了,是我弟弟。”她笑道:“还要参军多指点他。”
杨威如轻咳一声道:“有事让他找戚将军,可别找我。”
柳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与柳新分别那依依惜别的心态一扫而空。
杨威如背着手又慢悠悠的走了,丢下一句话道:“就这样说好了啊,只当我不存在就行,一切有戚将军顶着。”
柳初好笑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送他离去后又继续向军营外走。
却在营地门口遇见了戚其义。
戚其义微带遗憾的目光落在了柳初身上。对于柳初,他是欣赏的,然而他的欣赏与信任,却并不能在此事上帮到她。
戚其义没有说话,只微微点头。
柳初也没有说话,却回了他一个颔首。
默契在两人之间传递着只有彼此才看得懂的信息。
帮我照顾他。
我知道你在乎什么,我会照顾好他。
京都,柳府。
刘芜像是突然才发现,柳初的身份在这个时候是有多敏感。
东麓与北晋即将开战,东麓领兵出征的太子妃却住在了西戎怀王的府中。她只要想想,就能相处太子的焦头烂额。
既然柳初入府已经注定了的事情,那么她一定要将这件事情闹大,让柳初狼狈,让东方怀对她不那么上心。
只这样想着,笑意就爬上了嘴角。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柳家姐妹微笑道:“两位怕是还不知道,柳初到时候要住在怀王府邸中。”
诧异的感觉更甚,柳如奇怪的看了眼刘芜。再她们看来,两次宴会上,东方怀对柳初说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刁难而柳初对于东方怀的态度更差。
这样一个刺儿头放在眼前,不是让自己难受吗?
不过虽然这样想,柳如却并没有说出口。柳初住到东方怀府上,最不满的大概就是太子了。而只要太子与柳初心生嫌隙,于她而言就是好事。
刘芜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心底却是冷的。她不是不知道东方怀对于柳初的态度,但正是这种态度,令刘芜生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