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圣明。”柳初垂眸,恭顺的道:“只要北晋使者不讲此事说出,北晋就算怀疑,也无法对东麓动兵。”
听到此言,皇帝冷眼道:“北晋要与西戎兴兵,还要小心西戎与北晋联合。。”
柳初笑了,狡黠的道:“还是皇上想的深远,到时候北晋宁可东麓袖手旁观,也不愿东麓插手。”
“秒!”皇帝抚掌,心底冷笑,心道柳初年纪虽小,却心狠手辣,狡猾多端。面上却道:“柳丫头,此事由你而起,本是该罚的。然而你又出了法子,算是功过相抵了。”
柳初微笑道:“臣女只想请皇上饶恕臣女之罪。”她垂眸,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只要能毁了孙晋称霸天下的先题条件,就是上天对她最好的赏赐了。
“自然不再怪你。”他思索片刻,又问道:“那这件事,你觉得交给谁来做最好。”
柳初垂头:“这是政事,自然该皇上来安排。”
他略带深意的看了柳初一眼:“那就交给柳尚书,你们父女一心,自然能将此事做好。”就是失败了,也可以推给他们一家来承担。
柳初垂眸微笑:“那是自然。”
皇帝笑的冷厉,柳家这小姑娘心狠手辣,却并不是一心向着东麓,否则,事情本就不会走到如此地步。
他端起茶碗,眼眸低垂。事成之后,柳家,是时候该处理掉了。
一时之间,东暖阁中两人看似和乐融融,却都暗藏杀机。
待宣召了柳时,安排好事情,又赐了一大堆赏赐,皇帝才放了柳初回去。
柳初退出东暖阁没有回头,但她却知道,皇帝他绝对没有想过放过自己。她低头浅笑,可是那又怎样呢,她柳初,从来只相信自己。
柳时与柳初一同回到府中,就直奔书房。两个屏退众人,在书房谈了许久。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书房内,柳时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怒气,质问道。
“女儿也不想做什么,只求自救。”柳初淡淡的答道,反复理所当然。
“你若真的不想走什么,开始如何会得罪北晋使臣。”柳时质问道。
柳初却反问道:“当时宫宴上女儿张开天行云海弓时就已经得罪了北晋使臣,当时爹爹怎么不骂我?”
柳时气结,竟无言反驳。
柳初却讽刺道:“原来爹爹也不过欺软怕硬,当时被使臣嘲讽,所以喜欢女儿扬了东麓国威。如今被北晋威胁,就想着弃女儿于不顾了。”
“逆女!”
柳时抬手将手边的镇纸扔了过去,却被柳初轻巧的躲过。闪躲的同时,她还嘲讽道:“看来女儿是说出了爹爹的心思,才会让爹爹恼羞成怒。”
“我当时就不该生下你。”
“爹爹错了。”柳初反驳道:“生下我的是娘亲,爹爹不过是玷污了娘亲的清白,才有了我。”
“你……”柳时气的发抖,视线落在桌上,一把抓起笔洗扔了过去。
清水在半空中散落,打湿了纸张,又倾泻一地,沁入地底。白瓷笔洗滚落在地,碎成片儿。
柳初冷眼看着笔洗滚落跌碎,没有碰到她分毫,冷笑道:“爹爹当时若不与娘亲在一起,今日就不会有女儿。如今女儿好好的站在这儿,你就想没有我,也不可能。”
“贱人。”柳时喝骂,他指着柳初,指尖颤抖:“你和你娘那个贱人一样……”
柳初再也不忍,足尖轻点,弯腰在地上拾起一块碎片,又轻身一跃落在柳时身边,她手上拿了一块白瓷碎片,抵住了柳时的脖子。
她轻启唇道:“爹爹说娘是贱人,那么与贱人在一起的爹爹,又是什么?”她手上用力,碎片就划破了一层皮,一丝丝血迹映出。
柳时震惊中连抖都忘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初。
柳初冷笑,丢下碎片:“爹爹,你要知道的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可能阻止得了我。”
她负手推门离去,没有人会知道他们俩谈了什么。
待柳初走出书房许久后,又一个身影从暗处悄然离去。
弦月如钩,夜风微凉。
“公子……公子……”
柳新在睡梦中,感受到身体被人轻轻的摇晃。
“是你?”他睁眼,看到的确是几日不见的李财,有些诧异她如何会出现在军营。
“公子,事情重大,请先随我出去。”虽然帐里的人都被迷药迷晕,但到底事关重大,李财并不放心。
柳新见他面色凝重,忙爬起来套了衣服跟他出去。
“公子,事情是这样的……”待到了人迹荒芜处,李财忙将这事托盘而出,然后小心的看着柳新的反应。
却见柳新面上平静,只确认的问了一句:“你说,这件事情,是姐姐提的?”
李财点头道:“是大小姐提的,而且大小姐被老爷禁足了。”
柳初这才点头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李财这才将自己的计划道出,原来自知道这件事后,他立刻就想到三国战乱对狄丘的好处。
到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狄丘,就是隐藏在暗处的那一只黄雀。
李财道:“公子,我们可以派人假装西戎来追杀北晋使者,不过要在最后关头将殷如晦救下来,再将追杀他的人是东麓的人告诉他。这样他就会以为,西戎和东麓都在追杀他。”
柳新垂眸思索一番,才抬头道:“你是想引起他们三国乱战?”
“对。”李财并不否认,直言道:“只有三国混战,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毕竟是姐姐的心血,虽然不知道柳初做这件事的理由,但是他却会帮姐姐做的更好。所以柳新抬眸道:“那一切就靠李管家安排。”
他没有人手,而狄丘皇忠士,想必都掌握在李财手中。
李财也明白这一点,他来找柳新,其实也只是想要看看柳新的态度。而目前的柳新的态度,也令他觉得满意。
至少,柳新并没有再否认狄丘嫡系的身份了不是吗?
“王爷。”
灯火通明的府邸里,东方怀倚在虎皮制成的软垫上,姿态慵懒。一头银发披散,他眉目如画,唇边含笑。
“你是说,柳时派人出了城?”他直起身,剑眉微蹙。
“是。”
回禀消息的探子单膝跪地,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