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戚亦然不太信,语气也不太好。这一次袭营对方几乎全军出动,营地怎么可能还留守那么多。
“不好。”戚亦然立刻也想到了,对方极有可能是用少数的人马引走了大部队,那么剩下的人自然不会是守护营地,而是来攻。
可是他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营帐被掀开,迎面三个人飞了过来。探子眼疾手快的揽住一个,发现是一同留守的队友。
除了哨兵,几乎所有人都在戚亦然的营帐里,等候着下一步的命令,然而此时,却如同瓮中捉鳖,让柳初一网打尽。
吩咐了两人前去干掉哨兵,其余人在大帐前出口围住,柳初这才掀了帘子进去。
“戚亦然,你是认赌服输,还是要再做过一场?”
她进了大帐,看着对方十个人,轻笑问道。
戚亦然眉头皱的老高,不是他看不起柳初,他实在是看不上女子。他看不清外面有柳初多少人,但是让他就这样束手就擒,他也绝对是不愿意的。
戚亦然微微颔首,立即从一旁就闪出一人,像柳初袭了过去。
柳初脚尖一点,身子急速后退了出去。若是真的是两军对阵,她直接一把火将营地烧了,戚亦然就难以翻天,可惜不是。
她朗笑道:“既然你还要做过一场,那么就来外边吧。这里地方宽敞,也能让你死心。”
她虽是笑着的,可最后一句话却说的凶狠。戚亦然神色晦暗,却只是悄悄了吩咐了一句,带着人迎了出去。
都说是擒贼先擒王,因着上次山顶的争斗,所以戚亦然自以为武功和柳初不出左右,于是抢先就迎了上去。
只要缚住了柳初,再攻了他们营地,这一场比试,也就结束了。
可柳初自从上次突破之后,武功大增,又稳定调息了两日,让内力更加醇厚,武力也不是当日可比。
所以戚亦然想要擒住柳初,简直是异想天开。
戚亦然的想法很简单,困住柳初,再给她致命一击。所以他出手并不狠辣,而是处处掣肘。
柳初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虽然他想要让戚亦然输,但是却并没有想过要他的性命,所以她也只是与他缠斗。
这样互不伤害的前提之下,将战斗的时间拉长,体力反而成为了最重要的。
然而在众人都酣战的时候,突然——
“咻——”
破空声响起,所有人恍若未闻,不是听不到,而是来不及出手。
梁建被对方缠着,走不开。
柳初面色凛然,知道知道这绝对是戚亦然的安排。可她也被戚亦然缠着,无法躲避。她只好抓住戚亦然的胳膊,用力将两人换了个位置方向。
戚亦然大惊,他挣脱了柳初的束缚,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长箭已到跟前,却并没有如预料的向他的位置射来,而是刺向了柳初。
剧烈的疼痛从背后传来,柳初伸手到背后,将箭柄折断。
她面色苍白,唇角带血,笑如修罗:“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安排。不过没想到的是,原来他想要伤的是你。看来,你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嘛。”
戚亦然面色变了几变,如果不是柳初与他换了位置,这一次伤的就是他了。而出箭的人,却是他刚才亲口吩咐的。
“我认输。”戚亦然黯然道。是他输了,人心都已不存,他拿什么去争夺这一场胜利,又用什么去领兵作战。
他虽然自负,却并不是傻子。
正在缠斗的双方人马都停了下来,等待着两人都最后决定。
柳初手中握着断箭,冷冷的道:“这不正好是你的本意吗,擒了我,你就赢了。”
戚亦然退了几步,面色惨白:“不……”他心里是明白了,他为了和戚其义争,所以做下了许多错事,可到头来,他还是不如戚其义,不管是武功谋略,还是人心。
是他错了,他追求的太高,可他却做不到那么好。
柳初冷笑着向前一步:“你现在怕什么,刚才不是还很高兴吗?”
戚亦然被着一步步后退,他所有的信念和坚持,一夕之间倾塌,他面临着崩溃的边缘。
不远处,遥遥观战的二人,是东方怀和太子等人。
“有意思。”东方怀放下手中的千里镜,趣味十足的说道。本来三天为期的比试,确实没有必要在第一天就来观看。
不过好歹是他感兴趣的人,所以他来了,驻扎在不远处,像看乐子一般。
“戚亦然输了。”太子看着戚亦然被柳初逼的步步后退,拧眉将千里镜丢给身边的随从,对戚其义道。
戚其义反而倒松了一口气,本来就是柳初的胜利,若是加试让戚亦然赢了,他反而觉得惭愧。内心却觉得,回去以后一定要对戚亦然严加管教。
东方怀拧着千里镜,把玩了一会,然后对太子说:“柳初受伤了。”
太子虽然心底担心,但依旧面色不变的道:“孤知道。”
“唔。”东方怀淡淡的,又突然说:“这西洋传来的千里镜很是不错,太子你说是吗?”
太子没有回答,东方继续说道:“若是将这个用在军队里,探子得到的消息就更早几分了吧。”
太子拧眉,看向东方怀试探的问道:“怀王是想与东麓联手吗?”
东方怀收起千里镜,仿佛没有听见太子说话。有些事情,说清楚了就不好了不是吗。他招呼着身后的侍卫道:“走了,回去了。”
太子看着东方怀远去的背影,并不懂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太子?”戚其义低声问道。
“没事,过去看看吧。”太子淡淡的挥手,向营地走去。
那一场比试终究是结束了,除了柳初,再无一人受伤。
骁勇营的人不过借来一天,就又回去了。临走前,得知柳初受伤的消息,周林还来探望。柳初正招来军医治疗,因为不便,所以并没有人在内,所以周林自然也被拦住了。
营帐里一声不吭,周林疑惑着,觉得十分不对。
大帐里,柳初侧坐在床上,漏出半截香肩,断箭狠狠的咬在她的肉里,断口处参差不齐。
军医诧异的问:“这箭,是折断的?”
柳初面不改色的道:“是我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