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初的反应,柳新以为她也不知道,于是轻声的道:“看来,这里还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
七歃神秘吗?也许是的,但是在柳初眼中,对每个人或许不是很了解,却也十分清楚他们每个人的作风。
对于柳新的误解,柳初没有解释。
门再次被推开,梨殊先一步走出,随后走出一人,声音慵懒的道:“你们走到这里,竟然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嗤。”
那人讽刺的笑着,又懒懒的道:“既然来了,就得准备好,一不小心,可就回不去了。”
柳新抬眼看去,只见那人半倚在门前,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袍,春日里微凉的风中,露出大半胸膛。
柳新下意识的看了眼柳初,却见柳初浅笑盈盈:“哦?既然如此,我们也想都留一会,看看这里的景色如何。”
棠幽此人,深不可测。
起初并不是柳初找上的他,而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那时柳初声名未显,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柳初本是不信,但是也想知道来人的目的,于是便见了一见。
初见之下,惊为天人。
棠幽身为男子,却妖娆美艳,杏娘比之都自行惭愧。但容貌美丑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棠幽那一手通天彻地的本事。
这样的人想要投靠,柳初自然不会不动心,但问题是,可靠吗?
柳初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是对方看上和需要的,但棠幽却懒洋洋的答道,他只是看上了她未来会飞黄腾达,能够保护住他。
柳初虽然跟着归鹤学了一些本事,但术业有专攻,她不会那些术士算命的手段,自然也就无从得知,棠幽到底给她算出了什么。
柳初并不信棠幽,但棠幽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信任,所以以血为媒,起誓效忠。之后柳初所有的怀疑,都在那一块含着两个人血线的木牌上,渐渐消失了。
以血为媒,宣誓效忠。
棠幽的过去她不知道,棠幽的以后却由她来保护。
而此时此刻,棠幽慵懒的倚在门前,一如初次见面,他以慵懒的姿态,却说着投靠的话语。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两人的位置几乎掉了个个。
“我原以为,你们走不到这里,看来是我小瞧你们了。”棠幽依旧抱着手依靠在门边,身上的衣服大刺刺的坦露出一大片胸膛。
“那你也太小瞧我,也太小瞧你自己了。”柳初不在意的笑了一下,离了八门阵,看不见蛇群,她很快就恢复了力气。
“哦?”棠幽瞥了一眼两人,似笑非笑的问:“此话怎讲?”
柳初势在必得的道:“我注定是要获得七歃,成为你的主子。小瞧了我,岂不就是小瞧了你自己?”
“呵。”棠幽不禁笑了,他用看好戏的口吻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
“梨殊,带她去四象门。”
听到这个地名,柳初的眼神闪了闪。
四象门,是她曾经的设想,直到她死,也没能够完成的工程,在这一年之内,就已经成型了吗?
“是。”
梨殊在一旁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棠幽这一句话。
虽然棠幽放下大话,说柳初不会走到这里。但梨殊也一直想着,若是她真的走到这里,棠幽会怎么做,没想到,却是四象门。
棠幽轻笑声悦耳,他说:“过了四象门,拿了七歃令,从今往后,你就是七歃的主。你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只要……你能做得到。”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随着风声传递而来。柳初顿住脚步,回首笑着扫了眼棠幽道:“自然,你大可在这等着我来。”
棠幽懒懒的伸出双手,背过身去道:“那就算了,我还是回去睡上一觉,说不定,明儿一早,就能够在这里看见你……还有他。”
柳初眯起眼,笑着答:“当然,如你所愿。”
一旁的梨殊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他向来就是这个性格,你们不要太在意。不过目前他是七歃权利最高的人了,他说拿到七歃令就能得到七歃,那就一定是真的。”
柳初一针见血的道:“我从未担心真假,我担心的,他口服心不服。”
梨殊诧异的看了眼柳初,讪讪的道:“那怎么会。”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棠幽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他能臣服本就是一个意外,又怎么会甘愿有第二个主子。
柳初显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于梨殊的话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
柳新却抓住了梨殊话语中的关键问道:“你是说,棠幽是你们目前的领头?”
梨殊看了眼柳新,回道:“是啊。”
柳新忍不住问:“这个棠幽,既然有着喝药的本事,你们为什么还会找下一任主人?”
梨殊看了眼柳初,柳初目不斜视的走在一旁,对于他们的对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暗道一声心态真好,道:“你这话,岂不是该怪你们自己找上门来?”
柳新撇了下嘴,反问道:“梨雪在恒府当侍女,我不信没有她,姐姐会自己找到这里来。”
柳初不觉嘴角勾起一抹笑,如果不是在恒府遇见梨雪,她一时半会,还真不一定能想起七歃。这样说起来,也是她抛弃了七歃太久,久到自己都想不起来。
梨殊听到了,却摇了摇头。他解释道:“棠幽刚才说的七歃令,是前一任主人都留下来的,里面有……主人的血和棠幽宣誓时留下的血。”
“七歃令是棠幽用特殊手法制作的,能够感应到主人的存在。这些年后,除了……就只有柳初一人令它有了反应。”
他说的含含糊糊,但柳新却大概听懂了。也就是说七歃前主人早就料到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以后,七歃的退路在哪。
以柳新生性自由的性格来说,对于这种一定要有个主人约束的组织是非常不理解的。但是七歃到底是要成为柳初势力的,再怎样,他也不能拆柳初的台,所以他忍了忍,就没有说出口。
而此时,他们三人早就从另一个方向走出七歃这处驻地,向着未知的林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