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午间,烈阳直射,林间却阴气森森。柳新不禁想起之前在死门那一幕,他不禁抱着胳膊抖了抖,然后悄悄的问:“姐姐,这里看起来不太好。”
柳初抬头瞧了瞧,恰好看见不远处一道溪流。环山抱水,草木丰美,看起来是个绝佳的地方,她含笑道:“是个不错地方。”
柳新拧起眉,再次看了眼四周,也没看出柳初所说的不错在哪。在他眼里,四周依旧是森冷的。
梨殊在一旁笑着解释道:“四象门,当初选址,就挑了一个对应的地方,所以离七歃原驻地有些距离。”
柳新问:“你们既然有原来的地方,那这个四象门,又是为了做什么?”
梨殊笑容滞了一下,没有接话,转而道:“棠幽这个人,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难相处,你们若是过了四象门,日后多相处就会发现了。”
梨殊不回答,柳初却是知道的。四象门原本的计划,是七歃最终的驻地,有四象阵和机关保护,这一定是一个常人难以闯入的地方。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回到北晋之后,就逐渐与七歃断了联系。
一去经年,没想到曾经只是有个念头的四象门,也都被他们实现了。
她无奈的道:“将你们的大本营暴露在我们眼前,真的可以吗?”
梨殊更加的差异了,他不知道柳初哪里来的消息,但柳初的说法,却显然是没有错的。四象门,原本就是作为七歃驻地的打算。棠幽费尽心思的将四象门,自然不会只是为了放一块七歃令而已。
梨殊偏头想了一下,笑道:“也许是因为,你能出来,七歃就交到你手上,自然不怕暴露。而如果你出来,性命都葬送在了里面,又何必担心暴露。”
柳初笑了一笑:“我竟然觉得没什么不对。”
梨殊笑了笑,停下了脚步,“到了。”
四象门,从外面看来,就是一个像门一样的牌坊,就就像是很多宫观寺庙的山门一般。但一层层阶梯踏下去,幽暗阴森的气息,令人颤抖。
这同柳初当初的设想,有七分相似,又有几分不同。相似的是构造,不同的是她从未想过四象门会建造在地下。
踏过一层层阶梯,引入眼帘的是一条浩大的龙腾在祥云之上。
梨殊停下了脚步,柳初却没有停。她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这是她的设想,却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
四象门最初的设计有多复杂,如今自己的前路就有多坎坷。想到这里,柳初就不禁苦笑。她真的是用自己的势力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而如今为了拿回七歃,她却不得不跳进去。
她回头看了眼梨殊,明白他不会再跟下来,于是道:“你在这里等我,又或者,在七歃等我。”
“不。”梨殊摇了摇头,指着更远的地方道:“我和棠幽,都会在四象门深处,等着你带着七歃令来。”
“七天,最多七天,不见到令,就当你死了。”
梨殊面色有些复杂,四象门的构造有多复杂,也许他比柳初知道的还要多一些。柳初真的会闯过四象门吗?他也不敢确定。
他只知道,四象门深处,他们要么等来一个新的主人,要么等来的就是尸体。
柳初神色不变,她一步步踏下阶梯,底气十足的道:“那,你们就等着我归来。”
她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在梨殊的眼中一点一点缩小直到看不清楚。梨殊摇了摇头,从另一个方向走穿过长长的甬道,走到了四象门深处。
棠幽已经在了,宽敞明亮的大殿中,他面色悠然,眸色幽深:“我还以为,你要和那个女人一同赴死。”
四象,以青龙朱雀白虎玄武星宿,代表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青龙属木,如果是布阵的话,那么一定是木属浓郁的地方,比如说,他们刚才走过的那一片树林。
但此处只是地宫,虽然以四象为名,但到底不是以五行为基础的阵法,所以除了壁刻上的一条龙,其他的都看似平凡无奇。
柳新看着壁刻上腾云驾雾的龙,好奇的走到下方。壁刻之下,有一座案台,上面还放着青铜小鼎,一旁点着一盏长明灯,放着香烛。
柳新喊到:“姐姐,你看这些是什么?”
柳初走过去,扫了一眼道:“就是上香用的,怎么,你想试试?”
柳新蹙眉想了下,点了点头。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一个宽阔的地宫,且没有前进的道路。
“一定有一个出口,但是我们没有发现。”
柳初凝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四象门对应四方星阵,必定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有最终地点,那么这里不过是第一站而已。”
她神色凝重起来,因为她想到当初自己想到四象门时,棠幽是如何说的。
当时棠幽依旧笑容懒懒的道:“既然以四象,那么就得让四象活起来,才能起到有效的威慑作用。”
当时她问:“怎么令四象活起来?”
棠幽含笑道:“幻境、阵法、机关,你想要什么样,都可以有。”
她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给七歃一个更安全的去处,但如果阵法限制住了所有人,七歃本身都进不去,又谈何安全?”
棠幽却道:“自然会有有另外安全的密道,但或是阵法或是机关,总是要让来人明白,四象门不是想闯就闯的地方。”
“你既然如此想,那就做机关好了,机关控制在人手中,想杀人还是想放人,都由你。”
想到这些,柳初立即就回想起了更多。梨殊能够安全无恙的走出,至少说明机关的控制也在梨殊手中。那么梨殊安全之后,青龙的机关就要开启了。
“小心!”
柳初才想到这些,一阵轰动的声音响起,柳初抬眼看就柳新头顶的浮雕动了动,一阵灰尘落了下来,她一把将柳新拉开。
数箭齐发,狠狠的扎在了柳新刚才站的位置,若不是柳初将他拉开的及时,柳新刚才就已经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