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床榻上的木柔听到窗外传来的声音,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当她走到房门前,准备将门打开的时候,只见木门竟自己从外面被推开了。
“吱呀……”
轻微的声响在夜幕中传开,晚风吹动着发丝,缓缓飘入木柔的视野内,惨白的衣襟在风中飞舞着,鲜红色的粘液滴在地上,像是流动的鲜血……
“啊……鬼啊……”
木柔捂着脸,整个人缩在地上,身子不住的打颤着。
“呜呜呜……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宫女尖利的呼喊着,发丝垂在额前将其脸挡住,当她走入房内的时候,木柔忍不住抬头看去,只见一张被鲜血沾染的的惨白面孔,从发丝后面露了出来,这恐怖的场景让木柔再次尖叫出声。
“鬼啊!鬼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木柔不断往后退着,身子不住的往后缩着,一双眼眸瞪得大大的,像是下一秒就会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
“木柔……拿命来……还我命来……”
惨嚎声越来越大,木柔已经吓的缩在角落里,将整个脑袋埋在了双臂间。
“什么人!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一旁冲了出来,在见到惨白长衫之后,冲上去便是狠厉的一脚,宫女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从屋内飞了出去。
“啊……”
宫女的惨叫声从房屋前的花丛中传来,东方怀冲入院中,将另外两个宫女打倒在地,只见扮鬼的宫女不断的哀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却是疼的怎么都站不起来。
“谁让你们扮鬼吓人的?还敢吓木贵妃,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东方怀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早就听闻后宫妃子之间的这些手段,但今日才算是第一次见到,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作为西戎的第一个贵妃,竟然会被几个宫女在寝宫内吓的躲在角落里!
东方怀很愤怒!
心中的怒火如燃烧的大火,瞬间燃便全身。男人握着拳头,走到三个宫女身前。
“是谁派你们来的?”
“王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宫女跪在地上,不断抽着自己的脸,清脆的巴掌声在静谧的夜色中很是清晰。
“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
三名宫女瑟缩着身体,心中的惶恐和忌惮并进,颤抖着愣是不敢将那幕后主使给说出来。
只能是不停地磕头,头都磕破了也不见得要停止磕头的动作。
“究竟是谁?还是不说?看来这舌头是白长了。”
东方怀手中的长剑出鞘,对着其中一个宫女的嘴就刺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惨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带出了一条鲜艳欲滴的舌头。
其他两名宫女看到这一步,双眼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尽管如此,东方怀还是不打算饶过这两个女子,沉重的脚步一转,尖峰自然也跟着一转,陡然间就转向了另一个女子。
感受着泛着寒气的剑锋,那宫女一张脸吓得煞白,饶是厚重的“鬼”妆也无法掩盖其苍白之色。
“她不说,你呢?”
东方怀的声音异常冰冷,其间愠怒之色显现无疑。
想来也是因为那酷似柳初的木柔。
“王爷,是奴婢妒忌木柔,不,是贵妃娘娘,想她不过是一个比普通宫女还要低贱的冷宫弃妃,凭什么要一跃成为我们的主子,心中不愤,所以想捉弄一番。
王爷,都怪奴婢被妒恨冲昏了头脑,被猪油蒙了心,现在奴婢已经知道错了,求王爷饶了奴婢吧。”
宫女匍匐在东方怀的脚下,脸上奇奇怪怪的妆容都被泪水冲花,显得好不狼狈。
“呵……捉弄?本王从不晓得,区区一个贱婢,何曾这样大胆了。”
东方怀一语落下,剑尖直接照顾在那宫女的脸上。
不一会儿,伴随着尖锐的惨叫,几道伤痕如同蜈蚣一般盘旋在上。
女为悦己者容,这一刻,宫女死的心都有了。
不理会那宫女的惨象,东方怀的长剑指向最后一个完好无损的宫女。
“啊……怀王爷饶命啊,奴婢说,是……是皇后娘娘,都是皇后娘娘指使的。”
宫女已经完全被身旁两个同伴的状况吓破了胆,张口便将幕后主使说了出来。
皇后?
东方怀对这个答案是在意料之中,却又是在意料之外。
他晓得后宫争斗的恐怖,本以为是那些妒忌木柔一下子从冷宫妃子化身位居一品贵妃的二三品贵嫔们,却没想到这次出手的是皇后。
不过即便是皇后,也不能伤了她!
东方怀接连三脚,将三名宫女踹出木柔的寝宫外,而后才回过身正对着正在床上双手抱膝,眼中尽是惊恐之色的木柔。
东方怀打量着木柔,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分同那个风华绝代,惹他相思的人的影子。
可惜,没有。
木柔从头到尾除了惊恐就是害怕,不只是对三个“鬼”的害怕,连带着对东方怀也带着恐惧。
那恐惧中似有若无还带着疏离。
“柳初,我知道是你回来了。”东方怀走进木柔,伸出手轻抚着木柔被吓得苍白的脸蛋。
眼底的深情几乎能腻出水来。
谁知木柔好像是没有看到东方怀的深情一般,整个人在东方怀的手伸过来的瞬间,抖得越发厉害,连连往床脚缩了缩:“走开……走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呜呜呜。”
声音凄切而柔弱,仿佛眼前的东方怀是勾魂的恶魔一般。
东方怀的手僵在半空中,心头刺痛:“我是东方怀,柳初,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不记得我对你的情感,也不记得当初是我亲手将你逼落山崖了吗?
东方怀此时此刻,心里又痛又多着一分庆幸。
心痛柳初将他忘了彻底,又庆幸柳初忘记了是他将她逼死的。
“怀……怀王爷?”
木柔听闻东方怀的柔声,缓缓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嗤着泪水的美眸里倒印入东方怀的身影,迷茫中害怕渐渐淡去。
“多谢怀王爷相救,不过木柔终归是皇上的妃子,王爷还是快些离开吧,如若不然,被人撞见了总是不好的。”
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的木柔感激地朝东方怀服了服身,但是那柔柔弱弱的语气间,疏离之意尽显无疑。
“你真的不是她?”东方怀尴尬地收回想要抚摸木柔的手手,再看向木柔的瞳孔里覆上了一分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