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木窗之下虽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断断续续还是让她知道被卖的消息,所以连夜出了杏园村,徒步赶了两天的路到了蓝田县。
难道是李婶将自己卖到了刘家?
四年过去了,这,这也太巧了吧!
“想起来了?”刘伯夏将头又往下低了一点,嗅了嗅吴月颈边的香气,越发得意。
吴月别开了脸,又挣扎一下。“我叫吴月,听好我叫吴月,不是你要找的李家丫头。”
刘伯夏开心的很,拽着吴月往来时的方向走。
吴月不肯,使劲朝着反方向挣扎,祥生几次想要上前,却被朱铁弋的眼神吓了回去。
“祥生,你去找那两个大哥哥,就说我被人带走,请他们……”吴月将余下的话收住了,她是个奴婢,又怎能奢求主子来救自己,如果他们相救,知道被带走也就会来了,若是不想救,即便自己跪下来,也无用。
“你不承认没关系,等会找到李婶就知道了。”
又是李婶?
吴月骨子里可不想见到那个人,被照顾了两年她生不如死,即便自己小心翼翼,卑微如奴,依旧不能换来她的一句好语,这也就算了,最后还要将自己卖了,真是好狠的心。
吴月宁愿一辈子都不要见她。
朱铁弋跟在他们的身后,饶有兴致的看着吴月娇柔的身影,小小年纪一脸坏心思,正在谋划着。
“放开我,听到没有,我叫吴月,你认错人了。”
刘伯夏并没有理睬,直接拉着吴月回了自家的宅院,直冲到后院的厨房里,无论吴月如何挣扎始终无用。
刘伯夏直接踢开厨房,像是在找什么人,没有找到去了另一侧小屋,见屋内还是无人,蹙了蹙眉道:“李家的那个婆子呢?”
厨房里有个厨娘已经半百,她连忙将柴火放下,拍了怕身上的灰尘,走了出来。“刚出去了。”
“出去?去哪里了?”刘伯夏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那人摇了摇头。
“会不会又找人去搓手了?”朱铁弋笑道。
两人算是狐朋狗友,平日经常窜于两家之间,所以对刘家一些事知道一些,尤其是一个爱搓手的厨娘,更是记忆深刻。
搓手就是杏园村里赌博的说法,而赌不分大小,无硬性要求,有时候狗尾巴草都可以拿来赌长短,而李婶就是爱赌之人,正是这份收不住赌性,导致被夫家休,甚至将卖吴月的钱都做本一去无回,人跑了,刘家只能让她替代了吴月做了家奴。
刘伯夏顿时脸色黯了,不过看到身旁的吴月,随即舒展开。
他拉着吴月出了厨房,来的离后院不远的侧面,还没靠近就听到男男女女的声音。
“单,单。”
“双,双。”
“李婶,我看你这次还是输了,看你如何还得了我的钱?”
“猴儿,还没开碗怎知谁输谁赢呢?”
“开咯……”
“双……哈哈,我赢了。”李婶双手插着腰,笑的迎风招展,她将手伸向两侧还有对面的人,见三人纷纷站起想要离开,立即催促道:“赶紧给钱。”
“喂,还没给钱,你们怎么就跑了?”李婶见那三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气的收起了地面上的红豆,最后将剩余的两颗也放进碗中,嘴里还嘀咕着:“算你们欠我,谁也别想逃了。”
可渐渐的余光中发现一个淡绿色身影,她慢慢转过身。见刘伯夏的面色不好站在自己的身后,也吓了一跳,“少。。少爷。”
朱铁弋笑着来到李婶面前蹲下,伸出手指在碗中拨动了几下,红豆顺着他的手指转动着,然后从中取了几粒握在手心处站起,伸向李婶的面前,笑道:“猜猜我手中是单,还是双?”
李婶挑了挑眉,心里痒得很,她抿了抿嘴唇,又看了看朱铁弋的手。
“只要你猜中了,我会替你向你家少爷求情,保你无事。”
李婶望了望刘伯夏,又低头望了望碗中的红豆。“双。”
“你确定?”
李婶点了点头。
朱铁弋将手中的红豆拨开,最后确实是双,李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回后厨时,却被刘伯夏喊住。
“你仔细看看这人,你可认得?”
吴月立即低下头,阻止李婶上前确认,越是这样刘伯夏越是不依,李婶瞅了半天也没有认出吴月,却又不敢立即收回眼,只能眨巴着眼睛在吴月的身上打转。
刘伯夏气的踢了李婶一脚。“磨蹭什么呢?还不好好看看?”
李婶的心里泛起了嘀咕,她的记忆中还真是想不起前方的人。
“蠢货,你好好看看她可是逃跑的李家丫头?”
刘伯夏一提醒,李婶的那双眼紧紧的盯向吴月的脸,她左瞅右瞅是有些相似,但好像不是,在她的记忆中当日杨家送来的丫头,很是瘦弱,就连面色也不是很好,眼前的吴月却恰恰相反,那俊俏的脸似能掐出水来。
犹豫之间,刘伯夏再次厉声问道:“你可瞧清楚了,若真的是她,你就可以回去。”
回去?
李婶突然来了精神,在刘家这四年每天都被人呼来喝去,心里本就不爽,奈何没有办法出去,眼下这个无疑是好消息。
吴月虽然没有看着李婶,但心里明白对谁都是诱惑,且不论自己本就是他们口中的李家丫头,就算不是这会也将会是的。
“对,对,就是她,没想到这个小贱蹄子一跑就是四年,害的老娘在这里受。。在这里。”
“你可确定了?”
“确认,确认。”
李婶的回答刘伯夏很是满意,他笑着让李婶去账房那里结了工钱,然后拉着吴月来到后院。
吴月求救无门,只能放弃挣扎,脑中仍在想着应对之策。
她被强行拉到后院,等刘伯夏松开了手,第一时间打量了四周,四处无人,四壁为墙,只有东面有个拱形的门,院内空荡荡的只有几棵梅树,因为季节未到还没有展现它们的美资。
虽然草草几眼,吴月已经看出刘家比起许府差之千里,与华阳府更是无法可比。
“可看好了?”刘伯夏走到附近凸起的石块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吴月,刚才一直拉着吴月还未细看,现下院中只有三人,料想吴月也跑不出,索性将她当成笼中之物,从头看到尾,尽情欣赏着。
朱铁弋倚靠在一旁,邪魅着眼望着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