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唯有吴月笑了起来,因为她不怕。
“你笑什么?”许氏不解。
“你们都卖不了她,圣后说过她是奴婢,而且还是华阳府一辈子的奴婢。”许槿逸特地强调吴月是华阳府的奴婢,目的是想告诉许氏和许老夫人,不可私自动她。
毕竟华阳府不是许府,身后之人也不可得罪。
“那就给我滚,滚出许府,不要让她出现在我面前。”许老夫人气的颤巍巍走向榻上,许氏立即扶着。
“奶奶,她只是一个奴婢,你何必这么生气,我可是向着兄长求了许久,才将她借我一些时日,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出乱子,之前所犯之事,都是醉酒发生,我发誓再不碰酒,你觉得可好?”许槿逸瞧着老夫人那般生气,立即走上前扶着。
吴月看着许槿逸的模样,彷佛看到的是许槿凌,竟让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许槿逸扮作许槿凌,还是许槿凌扮作许槿逸。
许老夫人听此,面容也软了许多,她挥拳砸向许槿逸的手臂道:“别成天不学无术,多学学你兄长,脑子里别总想着玩,要将许府的事业做大才行,也不罔顾皇恩浩荡。”
“是是是,孙儿记下了,孙儿的膝盖受伤,确实跪不得,不然就与兄长一样了,你看这详宁院……”
许氏走上前,紧张道:“怎么了?不如让宋大夫看看。”
“无事了,只要好好调养就好,就是不知这详宁院……”许槿逸的眼睛望向老夫人。
许老夫人听此,又怎敢让许槿逸跪着,挥了挥手作罢。“那就记下,等好些了再去。”
“好。”许槿逸用几天时间将许槿凌的说话方式,和举止记入脑海,今日算是初次面对,看着许氏和许老夫人的神态,他暗想成功了,最起码无人怀疑他到底是谁。
“那这丫头,我能带走吗?兄长教了她许多商道,托她转授给我,奶奶,你看……”
许氏拧了拧眉,有些质疑道。“槿逸教她?”
“嗯。”
“走吧,走吧,眼不见为净。”老夫人挥了挥手,捏了捏眉心,看着吴月就想到许槿逸委屈的模样。
当许槿逸和吴月离开屋内,许氏才开了口。“这丫头的心其实不坏,自己受罚还想着槿凌的伤势,着实难得。”
“她也是活该,主子不当,非要做个奴婢,这能怪谁,可怜了槿逸都不敢回来了。”许老夫人靠在榻上,努力克制升起的怒火。
吴月走在许槿逸的身后,出了院子,这时宋玉之已经守在那里,而他的身边也同样站了芍药。
“月儿。”宋玉之看了一眼许槿逸,他心里明白眼前的人就是许槿逸,并非许槿凌,但此时他不能表露,只好点点头后,又转向吴月。
吴月脚下一顿,忍住红肿的双颊,低声道“宋大夫。”
一句宋大夫将宋玉之打回原形,他握了握袖管下的手,朝着吴月迈了一步,“月儿不认得玉之了?”
不然怎会这么疏离?
许槿逸微停的步子继续朝前,他越过宋玉之朝着逸院走去,吴月也抬起了步子,越过宋玉之时,左手却被人拉住,使她停了下来,吴月迎上宋玉之的双眸,掰开拉她的手,淡然道:
“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宋玉之问道:“月儿,我没有变,你也没有对吗?”
芍药往前一步靠近宋玉之身边。“明日我找她说说去,误会解开就好了。”
宋玉之颓然的看着远方,不知该说什么,唯有谢谢能够送给芍药。
吴月小跑终于追上了许槿逸,此时许槿逸一脚已经踏入逸院的院门。“二少爷,你是要到大少爷屋内看看吗?”
许槿逸顿时哑然,确实他忽略了一点,此刻,他是许槿凌并非许槿逸,该住凌院。
“大少爷的屋内已经空了,现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奴婢带着二少爷过来瞧瞧,可好?”吴月每说一句话,都好似钻心的疼痛,她捂住红肿的双颊,忍着痛说道。
“好。”
吴月领着许槿逸回到凌院,进了内室,许槿逸望着屋内华丽的装饰,顿感头疼,左侧有个半壁柜就像品玉阁的壁柜一样,里面放满了精品,有一尺长的纯金书简,还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如意,琳琅满目让许槿逸看的刺眼。
再有一面墙挂满了珍奇字画,其中一幅草书引起了许槿逸的好奇,他靠近一看居然是草圣之称的张芝作品。
草书让他想起吴月,他转身见吴月正帮着铺床,手法娴熟,铺好之后还为其抚平,许槿逸望着吴月的背影,那种感觉就像是持家的妻子,为丈夫铺床叠被。
若当时没有变故,这个时候吴月就是他许槿逸的妻子。
“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和我说。”红肿双颊令吴月口吃不是太清楚,她走到许槿逸的身边,含笑说道。
许槿逸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覆上吴月的脸颊,用食指在上面轻轻擦了擦。“疼吗?”
许槿逸的手指凉凉的,吴月感到很舒服,那就像是药剂,顿时忘记了疼痛,她摇摇头,“不痛,一点都不痛。”
“你呢,你的脚疼吗?”
许槿逸摇摇头,当听到吴月在受罚的时候,还在想着自己,他的心是暖的,直到现在都没有冷下去,望着眼前的人他很抱在怀里,哪怕是一会。
也许心灵相惜,吴月将头埋在许槿逸的怀中蹭了蹭。“惜白,你是不是为了迎娶杨明仪而来?”
“当日你答应杨申阳春三月下礼,如今时间临近,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回来了?”
“是在报复我吗?”
吴月想了许久,她怎么也猜不出许槿逸为什么要回来,而且还是许槿凌的身份回来,思虑再三,唯一能够想到也只有如此。
当日,喜堂前她当众拒婚,让他掩面扫地,难道他也要折磨自己?
许槿逸身体一僵,立即将吴月拉开,他笑的邪魅肆意,转过身来到床前坐下。“那杨小姐长得国色天香,我自然欣喜,出去吧,我要睡了。”
“……”吴月一口气堵在了心口,涨的她脸色更红。
“难不成槿凌每夜都需要人陪?”许槿逸撩起被褥的一角,一副随时欢迎的模样,吓得吴月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