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见许槿逸不说话一直盯着她,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直接撇开了脸,其实吴月心里是忐忑的,若真的被铁板三十,不知道是否能够再见明日的太阳,但事已至此,让她求饶肯定是不能了。
“回府。”许槿逸淡淡的话语让吴月的心里打鼓,她很怕回去却又不能不回。
几人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了过去,木童走在最前面,吴月走在他的身后,而朝南推着许槿逸走在最后,渐渐地吴月的步子越走越慢,直到与许槿逸并行。
一路上吴月想了很多,满目愁容,眼看许槿逸要上马车时她突然伸出了手,那如细柳般的柔荑正好勾住对方的衣袖。
许槿逸先是瞅了吴月一眼,然后又看向衣袖的那只手,既不发怒也不说话,那无言的模样让吴月的心咯噔一下,赶紧松了开。
回程的路上吴月想了很多,唯一想不通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做,懊恼的很。
车内,许槿逸一直闭着双眼,脑中回想着吴月刚才的话,吴月说的没错他确实挖了两个坑让吴月跳,只是逃了第一个,落入第二个而已,他知道吴月是不安分的人,体内藏着一颗逃跑的心,只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好像软了。
当无辜的眼神无助的动作,抓着他衣袖的时候,那一刻许槿逸脑中好像空了,彷佛一下子抛开了所有,想原谅眼前的人。
一个时辰之后,吴月并没有尝到铁板的滋味,而是被关到了柴房,领了两天的空腹餐,不过这种情况对吴月来说最好不过,最起码命保住了,饿其实真不算什么。
“呦,我当是谁犯了错,没想到竟是府中的红人。”
吴月抱膝靠在墙角,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她并未理会依旧闭着双眼,这声音听得出是秋菊的,所以吴月肯定青荷也一定在门外。
“我想一定恃宠而骄,所以失了足受了惩。”
“走吧!夫人那里还是事情要做呢?”青荷淡淡的说道。
听着几人的脚步渐渐走远,吴月睁开了眼望着屋门,知道几人过来就是看她的笑话,并数落一下,四年了她们终于有了机会,原以为会说的难听一些,又或者再长一些,没想到就这么几句,吴月嗤笑了一下,又接着闭了眼睛。
而另一边木童紧张的很,他先是找了许管家帮忙,反被许管家劝说了一番,然后又在吴月受罚的柴房前来来回回走动,若不是担心吴月再受牵连,他真想冲进去换成自己。
说也奇怪,许槿逸回府之后并没有责罚木童,只是以护主不周将吴月关入柴房,罚了两天不吃饭而已,木童也知道这没什么,但心里就是着急。
“吴月。”他见青荷离开之后靠在窗边轻唤着。
吴月听到木童的声音立即坐起身。“木童你不要来了,若惹的主子生气,小心你也受牵连赶紧走开。”
“你还好吗?”
“好,我很好,记着少出现在大少爷的眼前,能躲就躲,能避则避,最好不要见面。”吴月生怕许槿逸见到木童怒火难平再次惩罚。
“听到没有。”吴月加重了语气。
“好。”木童三步一回头,离开了柴房。
等木童离开之后吴月默默祈求着,希望许槿逸一定要放过木童才行。
今日的柴房好热闹,刚走了青荷就来了木童,这会木童走了却来了芍药,芍药站前柴房前望着那扇门看了许久,越看心情越好,最后甩着手中的绢帕,哼着小曲离开了。
芍药一路走到花园中,见前方一处粉色蔷薇花开正艳便走上前,粉色蔷薇迎风摇曳,唯有一朵不动不移,芍药看了一会忽然皙白的手一挥,顿时将那朵傲然的粉色花折了下来,扔在地面。
青荷从远处徐徐走来,她将芍药的举动看在眼里,语娇含笑道:“呦,这花惹到你了。”
“没有,就觉得碍眼,所以折了。”
“折了它不也是留位置了吗?要将位置拔了才更好,才会断了来年生芽开花。”
芍药听闻眸光一闪,随即笑容扬起。“青荷姐,这是要去哪?”
青荷一愣,自从芍药被萧姑姑收为义女之后,眼比天高,怎会俯下身子喊人,听到这声青荷姐,顿时让两人近了许多。
“去夫人那里,你呢?”
“去老夫人那里。”芍药淡然一笑,随即挽起青荷的手,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两人走过之地留下淡淡笑语,似有说不完道不尽的开心故事。
当夜,夜幕下繁星点点,一看便知明日是好天气,四处紧闭的柴房内,吴月看不到夜空,只能凭着窗棂的夜白知道星空一定很美,坐累了就靠在杂草上休憩,饿了就想着白日里的枣泥饼,渴了就想想杏梅,其实这样不用担心受怕的日子也挺好,如果可以供她吃喝,吴月倒是愿意留在柴房里。
忽然,吴月听到一阵声响,那声音窸窸窣窣的,好像是老鼠,吴月一听顿时来了劲,凭着夜光站起了身子,眼睛四处打探。
她心想:有只老鼠作伴也挺好的,最起码不孤单了。
“老鼠,你在哪里,快出来吧!”吴月抓了一个木柴四处轻拍,试图将躲藏起来的老鼠敲出来,可敲了半天也不见动静,最后反而听到老鼠凄惨的叫声。
吴月一惊,立即后退到门边,她意识到,能够让老鼠发出这声响的一定是蛇,而吴月最怕就是蛇。
吴月默默祈祷着……
夜光下,吴月好像见到屋中间有条黑影,立即吓一惊,她轻拍了拍门慌忙的想逃离。
这时候门居然开了,除此外,还进来一个黑影。
“吴月,你没事吧!”来的人是木童。
“你怎么来了?”吴月懵了。
“我听着你这里有声响,可是发生了什么?”
“蛇,那儿有蛇。”吴月紧张的用手指向了屋中间的黑影。木童也朝着黑影走去,靠近一看原来是条绳子。
吴月知道后松了口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原来一点都不假。
嘭……屋门突然关上了,且有落锁的声音。
吴月心中一紧,立即跑到门前使劲的敲了敲门,“喂,开开门。”
“怎么回事?”木童也懵了,怎么大半夜会有人将他关起来。
“木童,你被人害了,有人将你关起来,想要害死我们啊!”
木童没听懂。“什么意思?”
吴月拉着木童的衣袖紧张道:“你不该晚上出现在这里,明日一早若是有人发现你也在这,那我们都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