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府之后,许槿逸就去了许府的商行,每到一处许槿逸都会深入内屋,留下吴月和朝南守在门外。
起初,吴月对外面还有所向往,不断的探头探脑望着吆喝的闹区,等到了第四家木材行的时候,吴月就没了兴致,不是无趣的搓着手指,就是转动着衣角,就连朝南进入了内屋都不知道。
“主子今日留在这里用饭,你拿着这个去隔壁的酒楼,让主厨做些主子爱吃的送过来。”说话间,朝南递出了一个银锭。
吴月一愣,随即接过银锭,低声问道:“主子爱吃什么?”
“大人,可不可以告诉我,主子爱吃什么?”吴月好久没有这么尊称朝南,但朝南还是无声,吴月咬了咬银牙。心想着:捡最好的买,最贵的买,不就成了?
出了商行,吴月瞅着蓝天白云,心情顿时舒坦不少,她定眼望了望前方流动的人群,人也飘飘的迈起了大步,琳琅满目的货品真想停下脚步瞧瞧,看看,再摸摸,此刻吴月就像是被关许久宠物,突然放了开,觉得外面的什么东西都很好,若不是想着许槿逸这尊佛,她真想置身其中玩的不乐乎。
若等到下次,还不知何时能出府。
枣泥饼的香味……
忽然间,吴月被一股浓浓的枣泥味吸引了过去,望着散发热气的甜饼吴月双眼放光,她从腰包中取过三个铜板递给了卖枣泥饼的人。
“姑娘拿好。”
吴月接过,迫不及待的塞入口中一块,那模样享受极了,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入不远处二楼窗棂内的一双鹰眼中,许槿逸透过窗棂看着欢步的吴月,手指轻点着桌面发出嘟嘟嘟的声响,这让不知原由的掌柜顿时冷汗升起,滴滴坠落。
而吴月走走停停,终于到了不远处的酒楼,她刚踏入,店小二就笑脸盈盈走到吴月的身侧,还未开口,吴月就听到木童的声音,她转过身在西南角发现身影,木童丢下手中的筷子疾步走到吴月的身前,店小二见状退了开。
“你怎么出府了?”。
“你怎么在这?”
两人同时发声,木童则有些吃。不过很快便拉着吴月走到了西南角的小桌,两人对面而坐,他指了指面前的酥鸡,说道:“义父说这家的焦酥鸡很好吃,所以过来尝尝,你也吃吃看。”
木童说着取了一个鸡腿递给了吴月。
吴月望着木童又摸了摸腰包中的银子,脑中瞬间产生一种想法且越发激烈,数秒间,已做决定,她望着眼前的鸡腿心一横将其放下,拉着木童就往外走。
“怎么了?”木童疑惑的问道。
吴月一个劲拉着木童朝着反方向疾走,甚至小跑,那神情积极认真,又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
两人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吴月气喘吁吁无法再行才停了下来,她一边捂住肚子急喘粗气,眼睛不停的瞅着四方。
“吴月,你到底怎么了?”木童终于等到吴月停了下来。
“木童,昨日问你如果有一天让你和我一起离开,你可还记得这句话?”
木童点点头。
“那么今日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木童想也没想直接的点了点头,对他来说有吴月的地方,去哪里都无所谓。
吴月休息好了,她见到附近有辆马车,思量了一会朝着马车走过去,经过商量并未讨价直接从腰包里取出碎银交给了车夫,并让他帮忙将他们带出长安城,去十里外的村子。
此次逃跑吴月依然身无旁物,不过吴月已经很满足,最起码有着许槿逸给的银锭,还有木童。
她和木童坐在车内,满心激动的幻想着后续的生活,心里盘算如何用这银锭安居,她的脑中仿佛规划了一张蓝图,既憧憬又期待。
哒哒哒……
听着马车踏地的声音,都觉得那是极好听的乐曲,令人舒心百倍。
而木童坐在身侧,不时用余光看着身旁的人,心里也乐的很。
约莫过了两炷香时间,吴月估算着也该到了城门口,于是挑开车帘朝外望了望,见四处平和猛吸了一口气,那好似与长安城诀别,因为她相信在有生之年一定不会再回长安城,所以最后一次感受一下长安城的气息。
吴月暗想:这会朝南和许槿逸应该发现人已经不在了吧!
眼见着马车行入城门,吴月相信很快就能出了城这才放下车帘,毫无掩饰的激动朝着木童笑道:“木童,从今天起只有你和我,我们都要好好的。”
木童点点头。
“以后我们可能要换名字。”
“你叫吴童,我叫木月。”木童爽朗的说了出来,引得吴月嗤笑一声。
突然……两人轻摇了身体,马车一顿,停了下来。
“老伯,怎么了?”吴月隔着车帘问道,见无回应便起身探出了头。
那一眼,如天空响起一记炸雷劈在吴月的身上,让她顿时惶恐,四肢无力觉得身在死亡的边缘。
“吴月。”木童见吴月瘫软了下来,立即弯下身子扶住了她,刚想拉开车帘看看却被吴月拦住。
此刻,吴月面色惨白,双目无神,紧紧地抓着木童不停的摇着头。
不用看,木童已经猜到了,能够让吴月如此应该是许府的人找来了,他先是将吴月扶坐好,然后沉色拉开了车帘,人还没离开却被吴月紧紧拉住不肯松手。
“我没事。”
车帘闭合了,吴月不知道车外什么情景,也不知道许槿逸会怎么折腾她们,她想了想紧握双拳也下了车。
马车外,除了木童便只有许槿逸和朝南两人,那名车夫早已不知去向,吴月见木童低着头跪在那里,心一横将木童拉了起来,傲然的看着许槿逸。
朝南眉头又是一挑,他越来越觉得这丫头有趣多了。
“少爷,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拉着吴月走了,如果要责罚就责罚奴才一人。”木童将一切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许槿逸并未说话,而是与吴月对视着,一上一下谁也没有停,就好似一场比赛。直到吴月懒得比下去才缓缓开口:“大少爷,你不累吗?挖一个坑不够,又挖了一个,是不是不弄死我,你心不收啊!”
如果吴月再猜不出那她就是傻子,杏园村阴差阳错的躲过,没想到又栽在这里,这下吴月服了,铁板三十她受着,但前提想让她卸掉心中怒火再说。
许槿逸并未接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吴月,瞅的吴月发憷。
“铁板三十,我受着便是,不过这事和木童无关。”
“不,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吴月无关。”木童见状立即走到吴月的身边大声说道。
“是我硬拉着他走的。”
“不是,是我拉她的。”吴月每说一句都被木童的声音压了下来。
“马车也是我叫的。”
“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