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还没说清楚呢?”吴月看着风风火火的青荷跑了出去,自己也追出了门,可没想到青荷跑的比她还快,瞬间没了人影。
也许是鞋子没提上,所以跑不过青荷!吴月想着便蹲下身子,将鞋跟拔上,刚起身余光中多了两个身影,她转眼望去见朝南和许槿逸早已站在身后。
“咳咳。。”朝南咳了一声别过了脸,去了另一边,就连许槿逸也移开了目光,望向左侧的木栏。
“大少爷,青荷回去了?”吴月并没有发现两人异样,上前一步,顺其自然的走到许槿逸的身后,手还没摸上扶手,却听到许槿逸冷漠的说道:“回去换件衣服。”
换衣服?
上次是因为衣服破损让换了,这次又是哪里如问题了?吴月低头望了望顿时惊住了,忙着捂住微微松开的襦裙,跑进了屋内。
嘭。。屋门嘭的一声关闭,吴月紧靠在门后,迅速的整理了襦裙,重新系带整装,检查再三无问题之后,慢慢吞吞出了门。
许槿逸也在原地等着并没有离开,她如往常一样推行着轮椅下了楼,直至到了街道的中间才缓缓开了口。
“青荷回许府了?”
“嗯。”许槿逸闭着眼,轻轻哼了一声。
吴月一定竟有些嫉妒青荷,心想着想留的留不得,不想留的倒是留下来,真不知许槿逸怎么想的。
“难道你想回去?”
想,当然是想回去,最起码回去可以见到宋玉之,也不用看到许槿逸。但这些话也只能放在心里而已,吴月又怎能说出口,只好口不对心的摇了摇头。
应了一声“奴婢听少爷安排。”
这一日他们依然去了明月楼,且一连三日均是如此,许槿逸依然没有等到他要见的人。
直到最后一天,已近午时,屋中终于来了一位陌生人。
那人高八尺有余,身形消瘦,灰白色衣衫已经陈旧,就连衣襟处都能看到缝补的痕迹,他缓缓走到许槿逸的对面坐了下来,而许槿逸早已斟了两杯酒,杯子从桌面滑动送到来人的手中。
吴月望着许槿逸如此的客气,不禁打量起来人,那人眉目如星,风姿特秀,倒是个俊朗的人,可惜身子单薄了些,竟有些病态之感,与宋玉之的感觉极像。
除此外,吴月认为许槿逸所识的人非富即贵,纵使不是大贵家中也算富足,但眼前的人实在看不出有一点富足相,倒有些寒酸的气息。
吴月的眼光继续往下,最后目光停留在来人的脚上,是一双灰色的笏头履。
吴月一愣,瞬间记忆翻滚,身形、鞋子,在哪里见过?
蓝田县?
当日吴月随着许槿逸去了蓝田县,曾去了桥头一处宅院,找了一位朱先生,虽然吴月没有见过那先生的样子,但关门之际曾见到一双鞋还有与宋玉之相像的身影。
如此说来,这人就是朱先生?
那许槿逸在这里等他十日又做什么呢?
吴月有些好奇,便竖起耳朵倾听着两人谈话,可她听了许久也没听出一二,两人说的如天书让吴月一句也没听懂。
而那两人闲情的很,轻语笑谈一杯接着一杯,那感觉就像是成了一番事业,正在庆祝着胜利,等两壶酒下肚,两人仍未尽兴,许槿逸手拿黑棋,朱先生手拿白棋,在无硝烟的棋场上厮杀着,谁也没让谁。
屋内静的只能听到落子的声音,吴月可没有青荷那么认真,她隐到不显眼的地方休息了一会。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直到董娘走进屋内才令他们停下手中的棋子。
“主子何时回来了,怎没有通知?”董娘见到屋内坐立的两人吃了一惊,那灰色衣衫的男子正是明月楼的楼主,朱子叽,此人很少在楼里一般深居蓝田县那处宅院中。
朱子叽望了一眼棋盘,慢慢站起了身,浅笑着说道:
“午时到的,我还没得空找你,就被他拉到了这里。”
“非也,我可没有拉你,而是在等你。”许槿逸双眼紧盯着棋盘,忽然间找到了突破口落了一子,方才抬了头。
朱子叽一见,顿时急了,“你可不能做小人之事,趁着我说话间落子。”
“朱先生,胜负已定,你输了。”许槿逸端起酒杯朝着朱子叽小酌了一口,似在庆祝。那模样得意极了,让吴月也偷笑了起来,本以为自己躲在一处不会被看到,却不料自己没有遮掩的笑意,又给许槿逸逮个正着。
“都怨你让我分了神,让他偷了巧。”朱子叽输了朝着董娘埋怨着,而董娘也卸去往日的高态,低下头了仿佛是在认错。
经过了今日,吴月真的知道了一件事情,绝不可以以貌取人,比如眼前的朱先生,虽身着旧布衫住寒居,实际上却是一位多金的楼主,这样的朱子叽真令人费解他的用意。
就连董娘也没有想到,许槿逸所等的人居然是自家楼主,之前就觉得许槿逸是个能人,如今更加觉得心中所想是对的,就连听许槿逸的话放走索曾舒也觉得是明智之举。
“主子,那幻娘……”
董娘的话还未说完,朱子叽便打断了她的说话:“我知道,明日就将她送到洛阳逍遥楼,许公子已安排好。”
其实董娘之前也问过幻娘,幻娘也愿意听从安排,只是明月楼里的事情还是由朱子叽做主,董娘又怎能越俎代庖,现在听到朱子叽亲自开口,董娘也就知道如何做了。
她走到许槿逸的身边,从腰带的缝隙处取出一张银票递给了许槿逸。
“幻娘感谢公子的安排,但这银票她是如何都不肯收,所以希望让我交给公子。”
“逍遥楼的背面紧靠洛河以东,我想在那里建一处明月楼的分处,不知这五万两可够?”许槿逸望着朱子叽笑道,那笑容谁都可以看出是算计。
董娘一惊,顿时转眼看向朱子叽,明月楼之所以有名,那是因为里面有独一无二的舞技,正是别样的舞蹈才吸引人过来,若在洛阳城里也有一间,岂不是抢生意,且还挂着明月楼的招牌。
“嗯,若是应付索曾舒倒是够了,不过要想吸引更权贵的人,怕还有一些问题。”朱子叽并没有生气,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细细将中间的利弊说了一番,给出了不同的见解。
吴月低着头站在一旁听着,听到有趣或者利弊之处都会抬起头看向朱子叽,以前她从不知道自己和那些聪明人的区别在哪,如今听到朱子叽的那番话终于明白了,原来人与人之间脑子也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