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
吴月在众人的送别中,离开了华阳府,此次不同往日,看着渐行渐远的许槿逸,是浓浓的不舍之情,她相信很快就会回来的。
一路上,有锦罗在身旁的无微不至,将吴月照顾的很好,听着锦罗叙说着往事,也消散了行程的无聊,朝南行车很稳,但到了第六日的时候,吴月就感到身体有些不适。
锦罗见吴月捂着心口,面色惨白,担心道:“少夫人,要不要休息一会。”
吴月摇摇头,从昨日开始她就像吃错东西一般,肚子很不舒服,总想呕吐,她深呼一口气。“一定是吃坏东西了,没事休息就好。”
赶车的朝南听到吴月的低语声,将速度又降了一些,降低车内人的不适感。
等到晚间,吴月的不适更加明显,吓得锦罗赶紧告诉朝南,朝南出外许久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医馆,但是里面的大夫已经夜诊,他不能离开太久,只能返回客栈,听到锦罗说吴月好些,才放了心。这一夜,他都静坐在吴月的屋前,浅闭着双眼不敢深眠。
等到了第七日,马车进入许府之后,朝南终于松了一口气。
吴月一进入许府,府内就像炸开了锅一般,许多人都围了上来,就连春莲和元儿也丢下手中的伙计,跑到吴月的身边紧紧抱着。
“吴月,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你了。”自从平儿的事件之后,吴月就随着许槿逸离开,所以元儿一直挂念着救命的吴月,经常和春莲叨念着也不知吴月过的怎样,这会见吴月就在眼前,元儿高兴的很。
“可算把你盼回来了。”春莲笑道。
如此欢迎的方式,出乎吴月的意外,但是她也发现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是紫色,她们现在可是许府里二等婢女。
锦罗见匆匆而来的婢女将吴月围住,又瞅着元儿和春莲抱着吴月,她提醒道。“你们小心点,少夫人身体不适。”
元儿和春莲都松开,她们面面相觑,面容忽闪惊喜,因为都注意到锦罗唤吴月“少夫人”。
“都散开吧!。”还没等两人惊呼,许管家的声音出现在两人的身后。
听到熟悉的声音,吴月的面色黯淡下来,她见步步靠近的许管家心里很不是滋味,双眼中轻雾渐升,她犹豫着,要不要将木童的事情告诉许管家,毕竟木童是许管家的义子,他该知道真相。
“丫头,老夫人盼你多时了,赶快去吧!”许管家慈祥的笑脸,让吴月更加难过。
“嗳。”吴月点点头,带着锦罗一路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刚到院门就见到萧姑姑早已站在门前,吴月唤了一声。“萧姑姑。”
萧姑姑笑着拉过吴月的手,低声笑道。“老夫人等着你呢?”
“秋素姐姐。”走到屋前,见秋素站在一旁,吴月笑着唤了一声,秋素没有说话,却也是含笑的点点头。
吴月感觉这次回来,府里有些变化,却又说不上来,总觉得怪怪的。
随着萧姑姑的步子,吴月走进了屋内,见老夫人正坐在坐榻上,许氏坐在一侧,她低着头唤道:“老夫人,夫人。”
屋内静的很,吴月好奇的抬起头,见老夫人和许氏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心里打起了闷鼓。
“坐下吧!”
萧姑姑听到老夫人发了话,便从不远处取来一个椅凳,端到吴月的身前,吴月心里猜不透老夫人这又是哪一出,让她坐着,什么意思?
“让你坐,你就做,莫想其他。”许氏善意的提醒。
老夫人双目如炬的见吴月坐下后,淡淡开了口。“身在华阳府,可知长安事?”
吴月摇摇头。
“这些日子,槿逸可好?”
吴月点点头。
“华阳府有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并无。”
“那好,我问你,交给许记的那本手记,可是你自己作为?”
“回老夫人却是奴婢做的。”吴月记得那是木童死后,她熬了几个晚上想出的办法,然后交给许槿逸,送到长安城的许记。
“你是如何想到的?”
吴月微微停顿,似在思索。
“若真是你的写,那么你将手记上的内容说给我听听。”老夫人将吴月写的手记放在手中,若不是半月前,她忽然想到许记,也不知道许记生意日益渐涨,听到掌柜告知这一切是吴月所为,老夫人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看向手中的手记再惊讶,她甚至怀疑这是许槿逸的相助,所以才会有所怀疑,想当面问问。
若是真是吴月所为,那必将与手记无出处,若是许槿逸相帮,那必然不同,虽然老夫人有让步的心,可不代表着自己可随意让人欺骗,失败与欺骗是两码事。所以她容不得。
再加上不久前,收到许槿逸的信件,老夫人不得不让吴月返回许府。
望着吴月茫然的面色,老夫人似乎明白了,“看来这不是你做的,真是大胆的丫头。”瞬间老夫人将手记扔到吴月的身边,气愤的站起身。
“回老夫人,这手记却是奴婢所为,只是需要让奴婢想想。”忽然之间,吴月的脑中一片空白,她好像记不得上面的内容如何写的,紧张之中不停的搓着手指。
屋内的气愤开始紧张,许氏瞧着吴月的样子,叹了一声气。“不着急,慢慢想。”
正在这时,站在屋前的秋素走了进来。“老夫人,夫人,梁大夫来了。”
梁大夫?
老夫人看向许氏,一脸莫名,两人并没有让梁大夫过来,他过来为何?
秋素接着又道:“梁大夫说是给吴月看病来的。”
老夫人又看了吴月的一眼,见吴月面色苍白,问了一句。“你病了。”
吴月愣住了,除了这几日睡不好,吃不好以外,并无其他。“奴婢没病,只是……”吴月话还没说完,便开始阵阵恶心,她捂住嘴跑出屋子,与梁大夫擦身而过,来到空旷处吐着酸水。
锦罗立即跑上前,帮着吴月顺着后背。“大夫来了,让大夫瞧瞧吧!”
酸水没过齿间,吴月还没来得及回应,接着又是一阵恶心,仅仅两天时间让她寝食难安,食欲大减。
站在不远处的梁大夫,瞧着不远处的吴月,眼睛出现一抹晶亮,他扶着胡须,走到吴月的身旁道:“丫头,把手给我,让我瞧瞧。”
吴月噎了酸水,站起身,将手放在梁大夫的左手上,眼睛看了一会闭眸中的梁大夫,又低头看向搭在手腕上的右手,不一会之后,她见梁大夫收回手,问道:“梁大夫,我可是生病了?”
梁大夫笑着将衣袖落下,然后慢慢转过身走进老夫人的屋内。
吴月望着梁大夫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感到有些不安,兴许是这份不安,让那份压制的酸水,又再次升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