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屋内有了动静,老夫人和许氏纷纷走了出来,她们的视线落在吴月的身上,瞅了许久,面容极其古怪,既是惊喜,又是犹豫。
吴月忍住不适,望着不远处的人,她满目茫然。
心想:都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得了不治之症?
老夫人杵着拐杖走到吴月跟前,眼睛看向吴月的腹部,瞅了一会之后,问道:“丫头,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吴月看着严肃的老夫人,心里没了底。“好。”
“你是不是已经与槿逸同房了?”
“是。”吴月低着头,面色酡红,心想:完蛋了。
老夫人曾经说过,只要许记涨幅三成才会让她留在许府内,如今许记如何一切还不知,就……老夫人若是生气了,会不会用青荆条加身?
吴月好忐忑,但是这件事又不好说谎。
许氏走了过来,指了指不远处走来的朝南低声道。“娘,听听朝南如何说。”
老夫人点点头,离开前又看了一眼吴月的肚子,这更让吴月莫名。
吴月见朝南走到老夫人身边,似在说事,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吴月肯定说的是自己,她望了一眼萧姑姑,见萧姑姑的脸上也挂着笑色,更是不明白。
不一会,老夫人再次回到吴月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吴月,而后大笑起来,她抓着吴月的双手。连连说了几个好字,更是让吴月稀里糊涂。
“你做的好,做的极好,明 慧记下梁大夫的话,然后赶紧给我张罗起来,记着这件事一定要妥当,那个……”老夫人兴奋的不知说什么。
“娘,这件事,我办着就好。”
“那好,不过那逸院就不要去了,没有人照应终究不方便,得找一间舒服的才行。”老夫人又交代了一句。
看着众人欢喜的模样,无一人告诉吴月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高兴。
“别站着,要好好休息才行。”老夫人拉着吴月的手,朝着屋内走。“赶紧去后厨让人备一些清粥来,还有瓜果。”
“已经让秋素准备了。”
吴月听着许氏和老夫人你一言我一语,满目疑惑,她看了一眼含笑的梁大夫,似在求助。
“丫头,你已经有了身孕。”梁大夫扶着胡须,笑道。
身孕?
这如一记响雷让吴月大惊,她呆住,轻轻地将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是激动,是感动,还有丝丝的遗憾,她好希望这个消息能够让许槿逸分享。
“愣着干什么,坐下。”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将吴月扶到椅凳上,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喜,越喜越难收。
一时间吴月有身孕的事情,传入许府所有人的耳中,吴月也从今日成了府中最重要的人,同时也被安排到许老夫人的院子,呵护备至。
这突然其来的消息,令吴月不知所以。
当夜,她坐在桌前,拿起纸笔写了一封相思信,信中不但提及自己的相思之情,还有这份惊喜,当她将信收起放入信封之后,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她她靠在床栏,闭目间,脑海中幻想着许槿逸见到这信时的模样,猜想一定也如自己一样是惊。
随后又将手放在腹部,心里明白女子生子是天经地义,这一点,她也不排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让她猝不及防,没有一点准备,惊讶至今未去,看着扁平的肚子,她甚至有些好奇。
“丫头,该睡了。”这时候,屋外传来了萧姑姑的声音。
吴月应了一声,她知道所有的人都很重视这个孩子,随即脱鞋上了床,埋入枕间,不一会,锦罗走了进来,灭了灯,关了门。
纵然惊喜充斥整个脑子,让她很兴奋,无半点睡意,但是为了腹中正在成长的人,吴月还是闭上了眼睛。
隔壁的老夫人正襟危坐,满脸喜色,从知道消息之后,就一直高兴着,看着萧姑姑走了进来,她低声问道:“睡了?”
萧姑姑走进,点点头。“灯灭了,估摸着要睡了。”
“明日,你让人去准备这些东西。”老夫人从坐榻上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交给了萧姑姑。
萧姑姑接过看了一眼,笑道:“极好,府里许久没有这等喜事,本打算问问有经验的人,需要什么,又该准备什么,这会有了这个,就不怕到时候短缺了。”
那纸上是一张清单,从害喜时的食材,到初生儿需要的东西,很是齐全,萧姑姑本想着去问问,没想到老夫人早已准备了。
“这个是槿逸的娘准备的,刚让秋素送过来,明日你就按照这个准备吧。”
“嗳。”萧姑姑笑扶着老夫人上了床。
老夫人坐下后,又吩咐一声。“今晚,你多注意着,我怕住新的地方她有些不适应,这会害喜又重,切莫晚间需要什么,无人帮着。”
“奴婢知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定不会让你曾孙伤着的。”
曾孙?
老夫人光是听着就喜的很,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夜,许府里异常的安静,静的只能听到风声,偶尔听到阵阵私语。
“春莲姐,吴月是不是不走了?”元儿现在和春莲一个屋子,她听到吴月有身孕之后很是高兴,到了亥时还在嘀咕着。
春莲翻了身。“不知道,下次你离她远些,别不分轻重伤着她。”
元儿回想着吴月进府时,她那紧紧的拥抱,这会心还有所余悸。“借我一个胆我都不会了。”
“她可是我们的福星,若不是吴月,我现在是死是活还不一定了,毕竟芍药那条厚黑路不是正道。”一想到秋菊被卖入绿柳居,春莲万分庆幸自己选对了人。
元儿也同样如此,如果不是吴月和春莲,说不定她就被平儿用夹竹桃害死了,所以经过这事,元儿对吴月充满感激,毕竟吴月对自己可是两次相救,现在她们是二等婢女,这自然也是托吴月的福气。“本来还想今晚找到吴月好好叙叙,将前些日子发现的事情与她说说,这会见到也不能说了。”
春莲听到元儿有些遗憾,她劝慰道:“她既然回来,总有机会说话的,不要着急。”
“嗯。”
很快这间屋子也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