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
许槿逸和真儿从两个方向走来,同时进了老夫人的屋内。
“奶奶。”
“真儿给老夫人请安。”
两人同时发声,许槿逸笑着走到老夫人的身边坐下,真儿则行了行礼。
老夫人的目光自真儿走入,便未离开过,她越是瞅着,眉头就拧的更紧,最后朝着真儿问道:“丫头,你家在哪?”
真儿一听,暗自叫屈,猜想这老夫人一定想歪了,认为自己和主子有暧昧关系,她想了想正准备回话,许槿逸却开了口。
“她是洛阳人,奶奶莫不是觉得她长得好看,想将她和孙儿牵姻缘?可不能有这想法 ,不然兄长非劈了我不可,这真儿可是兄长的得力人,我只是借她帮帮我而已。”
得力人?借?
老夫人听到这一词,总觉得熟悉的很,她想到华阳府中许槿逸身边的人,又转眼看了看真儿,顿时满目复杂之色,不确定道:“这丫头真是你向槿逸借的?”
“自然,我不仅借了吴月,也借了她,这下奶奶不用担心孙儿整天无所事事了吧!”
老夫人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既然听到许槿逸如此说也只好点头。“那便好。”
“丫头,那槿凌就拜托你了。”老夫人虽有疑惑,但想着真儿若真是华阳府中的人,倒是得力之人,将许槿凌交给她放心的很。
“老夫人放心,大少爷特别交代,让奴婢一定好好管教二少爷,直到有大少爷一半睿智为止。”真儿笑着又是一礼。
一半?
老夫人一听两眼放了光,许槿逸在她心中一直乖巧能干,虽然回府只有短短数日,但许府的生意确实突飞猛进,增益不少,如果许槿凌真的能够有许槿逸一半的睿智,那……
那许府就真的不愁了。
想到此,老夫人松了一口,她顿时觉得真儿顺眼了许多,随即展开笑颜道:“有真儿这番话,我也就放心了,如果他不听你的,你可直接和我说,这家法我还是可以做主的。”
“嗳,真儿定不会辜负老夫人所望。”
听此,老夫人笑的更欢。
等许槿逸和真儿离开,芍药想了想走上前。“老夫人,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夫人重回了榻上,打了几个哈欠。
萧姑姑也望着芍药,不知道芍药想说些什么。
“奴婢听说,大少爷府中确实有个叫真儿的姑娘,但这真儿却是逍遥楼的管事,所以婢女猜想同为真儿是否是同一人?”
逍遥楼?
老夫人和萧姑姑皆一愣,这逍遥楼的名声大的很,谁都知道是花巷之地,老夫人依稀记得许槿逸确实有间花楼,难不成这花楼就是逍遥楼。
“老夫人,奴婢还听说这逍遥楼之所以闻名,那是因为里面有样东西。”芍药说的神神叨叨,引发老夫人和萧姑姑好奇,同时问道。
“是什么?”
“人彘。”
轰……
老夫人立即吓的倒在靠枕上,面目惧色,她紧紧握住双手,试图驱赶心中那份恐惧。这人彘她听说过一次,却未见过,据说恐怖之极。
萧姑姑也后退一步,她转眼看向芍药,半响才说了一句话。“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芍药和萧姑姑一样,久不出府,又怎会知道这些事情,萧姑姑有些疑惑。
“是,宋大夫说的,我与他出外寻药的时候,喜欢问一些华阳府的事,他闲来无事便和我说了。”
萧姑姑哦了一声,随即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老夫人压压惊。
老夫人接过饮下,“若真是同一个人,那……”
老夫人不敢想,自己的孙子成天与一个杀人狂魔在一起,还要听她的话,老夫人甚至感到后悔,后悔刚才不该一口答应。
萧姑姑定了定心。“老夫人,我瞧着这真儿姑娘的话不假,你想啊,大少爷信她,二少爷也信她,说明这人是得力之人,即便她手段异于常人,只要她向着许府,向着华阳府就够了。”
“义母,她……”芍药还想说什么,却被萧姑姑喝止。
“天色晚了,该让老夫人休息了,你去将窗口关上,点上安神香。”
芍药点头应声,随即按照萧姑姑所说,将一切办妥之后,出了门,而萧姑姑此时正站在门外看着她,芍药从萧姑姑的眼神中看出有话要说,等屋门关闭后,就随着萧姑姑走到不远处。
“义母,有话要说?”
“芍药,你老实说,是不是听到不该听的话?”萧姑姑双眸盯着芍药,双目炯炯有神,芍药移开了眼。
“我只是觉得那真儿手段残忍,让她随着少爷,这万一……”
“许府的少爷自有想法,也不是我们做奴婢该考虑的问题,你记住莫要招惹那真儿姑娘,小心得罪她,我也帮不了你,毕竟义母的手中没有沾染血腥,没有她人狠厉。”萧姑姑抓着芍药的手,满目正色。
她说的一点都不假,深入这许府中,一心只为服侍好主子,现在主子老了自己也老了,她一生没有沾染血腥,就连一个鸡都未曾杀过,刀何时提,何时下,她一切都不知,而面对真儿这样万事不惧的人,害怕却是萧姑姑。
刚才芍药的一番话,令萧姑姑心中警鸣,不知是自己对着义女太好,还是老夫人太过于关照,她发现芍药似乎变了。
“芍药明白,下次不敢了。”
“记住就好。”
……
许槿逸和真儿回去的路上,齐肩而行,真儿瞅了许槿逸一眼,掩嘴轻笑,其实从老夫人院里出来,她就想笑了,奈何有走动的婢女,所以一直忍到现在。
“主子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笑?”
许槿逸负手而行,未做回应。
“我猜主子一定是急着去见吴月,所以懒得听奴说话。”真儿摆了摆手,明知故问。
“你答对了一半。”许槿逸含着笑意,看着前方。
真儿小跑朝前转身望着许槿逸,一脸不解。“那另一半是什么?”
“喝茶。”
喝茶?
真儿心想到底是什么茶,居然让自家主子上了瘾,有时间自己也要去喝一杯,不过问许槿逸去要茶,真儿可没这胆子,心想如果吴月有,倒是可以讨上一杯,真儿有这想法,随即说了出来。
“这茶吴月有吗?”
“这茶吴月有吗?”
真儿连问两次,许槿逸都没有回答,眼见着身旁的人转了方向,真儿无奈只好回了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