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吴月将青荷伤了,就在我的房中,我好怕。”杨明仪又靠近了一步,许槿逸立即站起身转向窗口,推开窗,望着那株山茶花,淡然道:
“那她可受罚了?”
杨明仪揣测不了许槿逸的用意,随即走到窗边,站在身侧道:“罚了,婶婶断了她两日的水粮,现关在柴房里。”
“这奴婢平日骄躁惯了,让她受罚应当,只是不知妹妹是否觉得这惩罚轻了些,若是以前早已荆条加身了。”
杨明仪侧眼望着许槿逸,却怎么也看不懂,明明在蓝田县还对这丫头紧张的紧,怎这会无动于衷。
不由得暗想:难道这就是母亲说的,男人对女人失了兴趣?
“二少爷,真儿走了。”真儿用绢帕轻轻抚了抚鼻尖,一脸嫌弃这满屋的脂粉味,极不满意的说道。
许槿逸点点头,依旧看着那株山茶花,任谁都想不透,猜不透他心中想法。
杨明仪斜眼望了真儿的背影,心中有许多的疑问,却没有说出口,她思虑再三之后道:“槿凌哥哥,可曾收到兄长的回信?”
许槿逸摇摇头,“兄长这些日子兴许在忙,还未回,不过相信快了,莫着急。”
杨明仪欲言又止,但她身后的吉祥却开了口。
“二少爷,自从老爷被天华酒楼连累陷入牢中,小姐寝食难安,今日老夫人提起婚事将近之后,小姐更是伤心许久,勿怪奴婢多嘴,还请二少爷能够帮帮小姐。”吉祥趁此跪下,并磕了一个响头,让见者看出忠心之举。
“吉祥,退下。”杨明仪喝止。
“奴婢请二少爷帮帮小姐。”吉祥句句忠心,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退下。”杨明仪眼中薄雾升起,拿起绢帕轻轻擦拭流下的泪水。
吉祥无奈退了出去。
“槿凌哥哥,看在吉祥跟了我多年的份上,不要责怪她。”杨明仪抬头望着许槿逸的侧脸,暗自揣测着许槿逸心里。
她想若是对方真的关心自己,则会表明心态,若是不关心又或者嫌弃……
想到此,杨明仪的心里也在忐忑,许府如今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如果这个依靠不在属于自己,那就真的无后路可选了。
她在等,等这个未婚夫到底会是什么态度。
可是吉祥都退出一段时间,身旁的人彷佛是雕像一般,无一丝动态,这让杨明仪的心中阵阵不安,她甚至不知道该退,还是不退?
杨明仪想了想之后,心下一冷,如悲戚只音。“明仪退了。”
许槿逸突然转过身,朝着杨明仪淡然一笑,说道:“放心,我会催促兄长,尽快为岳父的事奔波,你且安心做槿凌新娘便好。”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个濒临悬崖的人,有根救命的绳索,一时间让杨明仪眼中看到希望,她激动的跑上前,挽住许槿逸的手臂,将头靠在手臂上。“嗯,我一直都相信槿凌哥哥。”
许槿逸面色无波,依旧看着眼前的山茶花,彷佛在那花上看见另一个人的身影,他笑了笑,就不经意间落在杨明仪的头上,就想轻抚吴月一般,轻抚着杨明仪的发丝。
那样的熟悉,那样的自然,只是他忘记了身旁的人已经换了人,等醒时,方知自己错的多离谱。
当夜,许槿逸辗转难眠,他试图用书来麻痹自己,却发现静坐一个时辰一字未入,于是他放下手中的书,双手交握闭眼沉思,约莫到了子时,明月照高头,他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路朝着后厨的方向来到柴房前,见守门的人已经沉思,他笑了笑,随即让那人睡得更熟了些了。
从未做过偷窃的行为,更没有撬锁的技能,而当他走入屋门前,却如变戏法一般从袖口中取过一把钥匙开了门。
吴月睡得可真沉,沉到许槿逸走到身侧都没有动静。
许槿逸见到草堆中有一黑影,便走了过去,此刻黑夜下无人看出他翘起的嘴角,越是靠近翘的越高,直到近在咫尺,他蹲下……
一个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令他顿时后退了一米,他惊愕的看着那个黑影站起,慢慢靠近自己,他却笑了,无声的笑已经无能掩盖此刻的心情,于是他笑出了声。
哈哈哈……
吴月手持一个棍棒,立即愣住,这笑声虽然陌生,但那音却是熟悉的,除了许槿逸还有谁?
她不确定的唇齿开启,疑惑的问道:“惜白……”
“哈哈哈……”许槿逸轻揉着腿部的不适,笑的越发肆意。
这下吴月更加确定了,她丢下手中的棍子走了过去,想着自己那一棍子着实不轻,而且打的还是许槿逸的脚,想到此,她立即蹲下,担忧道:“你的脚有没有事?”
黑夜看不见许槿摇头,吴月更是心慌了,她靠近身侧,摸着许槿逸的脚,揉了揉。“是不是打疼了?”
她越是着急,手就越不停歇。
许槿逸也蹲下身,一手抓住骚动的手,一手捡起身旁的木棍,笑道:“你这是在防卫谁?防贼?还是防采花之人?”
“若是防贼,除非是笨贼,不然这柴房内有什么可偷,如果是采花的人,那这个人的眼睛肯定不好,不然怎会找上你?”
吴月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一口闷气上头,她极力拉开许槿逸的手。“我防你。”
许槿逸退离的人,站起身。“防我?我既不是贼,也不是采花人。换句话说,我还是这府中的主子,有什么可防?”
吴月走到柴火旁,双手环胸,瞅着前方的黑影,直接闭了口。
许槿逸见此,笑颜走上前,靠在吴月的身边坐了下来。“说说,我有什么可防?”
“奴婢说不过你,自然无话可说,随你,想呆就呆,只是别让我明日再加责罚才行。”若是许槿逸一夜都呆在这里,吴月很怕许老夫人得知后会一口气上不来,那她就真的成了许府的罪人。
“说说看你的想法?”
吴月一愣,心想:难道许槿逸知道自己的用意?
“什么想法?奴婢不懂主子的心,更不懂二少爷的话。”吴月直接撇开开,虽然黑夜下看不见身旁的人,但是更够感觉的一双炽热的眼睛望着自己,然心中可不认为许槿逸会这么聪明,可以洞察先机,揣测自己还未付诸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