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出去的水已经呛出去了,想收也收不回来,我索性尽情地咳嗽一番。还别说,咳的真够猛烈的。感觉把左手上的针头都牵连到了,手背处传来一阵阵胀痛。
我连忙将水杯放回原位:“啊……”原本我只想跟刚才一样引起白大褂的注意,没想到喝了水之后能出声了。声音不大,也不动听,就像是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据生硬的木材“吱呀吱呀”的,干裂的让人心焦。
但我却很高兴。看来那水还真是没问题,我心中的喜悦难以描述,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当然我也明白了,是我想太多了。
白大褂早就回过身去忙活她的事了,听到我的声音后有些无奈地转过身,看我好好的,不解地问:“怎么了?”
我相信既然我的嗓子能发声了,我就能问清楚我想知道的事情了:“这里是哪儿?”
“公安局啊!”把大褂被我问的一头雾水,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而我的耐心也是抓狂的,我当然知道我还在公安局里,我又没周逸瑄爹那样的爹,能颠倒是非黑白,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我想知道的是我在公安局的什么办公室里?或者是什么部门内?怎么跟我印象中的公安局一点都不符合的。
不过想想也是我问的方式不对,怪不得别人会惊诧。
我顿了一顿,咽下一口口水,有些无力地说:“额……我知道这里是公安局。我想知道的是我在公安局的哪个地方!”
“哦!这个啊!”白大褂的神情恢复自如,我看到她轻轻松了一口气,大抵她刚才以为我晕的昏头转向,连起码的认知能力都没了吧,“是医务室!今晚我值班。”
原来如此!怪不得感觉跟医院有些类似,又有些不同。她这样一解释我就能明白了。不过她的话也让我有了更大的疑心,今晚她值班的意识是说现在还在晚上吗?那些不分真假虚伪的警察真打算要在夜里拷问我,所以才会发现我晕倒了?
我的心里不免升起一阵阵的胆寒。幸好我晕了,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受其他折磨呢!小心翼翼地说:“谢谢!”
说出这句话的我感觉嗓子干的要冒烟,跟一盆即将枯萎的绿萝没什么两样,我们的共同点就是缺水。绿萝缺少水分会焉不拉几,绿叶会转为土黄色,而我失去水分,最明显的就是整个人也失去了活力。喝了一杯水只起到一丢丢的缓解作用,没有彻底根治我的口干舌燥,我能感觉得到我的嘴唇起了皮。
我内心的纳闷跟这些比起来,算不了什么。我没有急着让白大褂再给我一杯水,而是带些惊恐的神色继续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审讯室吗?”
这才是我关注的重点。人失去意识后两眼一码黑,什么都感受不到。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到了死亡,人死了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对外界的声音听不到,色彩看不到,触觉也消失。
白大褂的耐心倒蛮好的,至少比我白天碰到的那些警察好多了。顺带着我觉得她长的也比白天看到的那两个女警察要漂亮的多。
她“噗嗤”笑出了声,连忙又憋了回去,使劲绷着她的笑脸,明明已经绷不住了还装,右手拿着一小管白色粉末晃动管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看来你对审讯室有些害怕啊!那里就是比较黑,其他倒还好。你会在这里呢,是因为有人来保释你了,结果去审讯室看你,才发现你晕了过去。”
有人来保释我?是谁?我的第一反应是邵瑞!辣椒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她认识魏谨,她会不会是央求魏谨来保释我的呢?那我欠魏谨的人情得多大啊。
但细细思索一番后我觉得还是邵瑞的可能性大一点。首先邵瑞已经找律师帮我,其次他们家有个远房亲戚好像也是公安局的一个领导。当然没周逸瑄的靠山郝局长职位高,不过好歹也是能说上话的那种。
“那保释我的人呢?”我看看空荡荡的医务室,除了我和白大褂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人出现过。
如果是邵瑞的话,我一定得好好谢谢他。不但要他开口去求别人,估计还塞了点钱的。我记得好像保释人也要交保证金的。
哎,我又一次麻烦了邵瑞。想想之前他总是凑上来对我好,而我对他的态度那么差,那么冷淡,有些过意不去。等我出去后,我对他的态度也会温和一点。即使我们不可能再做情侣,但至少还是要做朋友的。
“他啊,看到你晕过去了去找我们领导理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吧!”白大褂抬起胳膊看看手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保释你的人很厉害哦!连我们局长都不怕。看到你晕过去之后立马打电话给我们局长,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们郝局长骂的狗血淋头!嘻嘻!”
白大褂的话让我愕然,能痛骂郝局长的人应该不会是邵瑞!邵家的亲朋好友多多少少我还是知道些的,他们家在A市虽然说有些人脉,但是还达不到能对A市公安局一把手不留情面的地步。
可如果不是邵瑞会是谁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很是纳闷。
我的纳闷不能让白大褂停止她对我保释人的崇拜,我听出她语气里的爱慕:“那人很帅!气质也好!长相一点都不比当红的那些小鲜肉差劲,而且很有男人味。骂我们局长时,我不在旁边,但听送你来的同事说,那叫一个爽快啊!帮我们都出了不少恶气。”
还长相比当红小鲜肉们帅!那更不可能是邵瑞了。邵瑞长的不算差,应该说挺斯文的,白白净净,个子也算高。但是说要有多帅,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白大褂越说,我越觉得不靠谱,心里没底。想来想去,身边没有一个人符合她说的形象。但同时我也看明白了,白大褂应该是看在那人的份上才对我友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