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瑞的那种焦灼和急切给我感觉不是在关心我的身体状况,希望我能早点回家休息,而是带着躲避某种事、某个人的意味。
不可否认他肯定是含有关心我的成分的,但我就是感觉他有些不寻常,好像很害怕我在这里呆久了会发生什么不良后果。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他不时朝门口张望的眼神,那举动完全出卖了他的心。
邵瑞不是一个很会掩饰内心想法的人,说好听一点就是比较坦荡。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和他相识的太久,而且曾经相知过,所以我能轻而易举看懂他的内心。
再怎么说他也是在商场上混迹的人,现在把邵氏做的越来越好,不可能一点城府和心机都没有的。
“我……”我刚想说我还想再休息一会,以期有机会看看保释我的人。门外传来白大褂热切娇滴滴的声音:“学长,你刚才的样子好酷哦。我们同事都说很崇拜你诶!”
白大褂到底是个小女生啊,遇上崇拜的人秒变小迷妹。不过被白大褂称为学长的人没有出声。
白大褂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比之前的更为娇媚和柔和:“学长,这里就是我们办公室,你进来看看吧!”
转眼间白大褂已经进了医务室的门,她身后跟着一抹高大的身影。我想是白大褂的学长应该不是我认识的人,而我还呆在这里影响白大褂谈恋爱不太适合,毕竟刚才把她惹哭了。现在就当是将功赎罪吧。
我没有朝门口看,只对着邵瑞笑笑:“我们走吧!”
邵瑞的脸侧对着门口,我看到他的脸不自觉的变得暗沉,眼神也为之一震。他看到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我略带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向门口看去。我看到的是什么?是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欧凯!
那张脸上带着泛泛的疲惫,看来像是一夜没睡,双眼的神情在看到我和邵瑞的刹那变的复杂又纠结。大抵是因为我和邵瑞的姿势比较暧昧吧!
邵瑞斜坐在我的床边,一只手还搭在我的被子上;而我为了看清门口的情形倾身向前,不自觉的拉近了我和邵瑞的距离,看起来就好像是我要吻邵瑞的脸颊似的。
我倏然地闹了个大红脸,忙缩回自己的身子紧靠在枕头上!
怪了!我怕什么呢?为什么看到他我会这么心虚呢?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可言。好意外,他不是应该在医院陪叶清吗?怎么会到警察局里来呢?他来做什么?看他的学妹——白大褂?可是看起来白大褂跟他并不是很相熟的样子啊。因为他对白大褂的沉默不语,也因为他与白大褂之间保持着安全距离,完全就像是两个相识不久的人。
病房瞬间陷入沉默,该死的沉默!空气都被凝固起来了,我都听不到空气的流动声了,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砰”狂跳一阵。
“学长,方小姐已经挂完点滴也喝过粥了,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白大褂向欧凯解释道,还指指我喝空的粥碗。
“恩!”欧凯紧绷着一张阴沉的脸,目光在我和邵瑞身上来回游移,好像是在探究我和邵瑞的关系。
听白大褂的话,欧凯知晓我的情况,那也就是说欧凯是我保释人!这个结论让我有些不知措施。我怎么想都没想到会是欧凯身上。
在我心里,他责怪我、恨我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好心的来帮我。但结合那么多细节来说,除了欧凯貌似也没第二人选了。
欧家现在的实力超过周家,周家能和郝局长打好关系,对于欧家来说没什么,欧家甚至可以凌驾于郝局长之上。
还有粤半湾,欧家一声吩咐半夜十二点起火开灶也不算什么。要是得罪了欧家,说不定没多久后粤半湾就能消失在A市。参考容记酒店就成。
容记之所以到现在才倒闭是因为欧凯没有明着说要抵制他家,只是透露了些许意思出去,外加上周家在支持容记,所以撑了半年,不过眼下是撑不过去了。
那些个绕绕弯弯盘旋在我脑海上方,我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指甲,我看得懂欧凯眼神的意思,但他什么都没说,我总不能自己凑上去瞎解释“不要误会,我和邵瑞没什么”吧!这样显得我好像多嫌弃邵瑞,多在意欧凯似的。
“方小姐,今晚可多亏了我学长啊,要不是他,你饿晕过去都没人知道呢!”白大褂好像很骄傲似的为欧凯说着话。
“什么?你们让我的当事人饿晕?你们这是不负责任的态度,是故意人身折磨吧?好,我会记录下来代表我当事人告你们。”赵律师还真是孜孜不倦地针对白大褂。
“不!不是故意的,今晚警察局特别忙,同仁们都有任务出警去了。所以才忘了方小姐在审讯室!”白大褂慌忙解释道。
哦?对!我想起来了,嫌疑犯也是有基本人权的,一日三餐是必不可少的。我大致猜到,为什么午饭和晚饭都没人给我送,是周逸瑄搞的鬼!一定是她从中作祟吩咐警局的人不要给我送吃的。
好一个周逸瑄!真是害我不浅!不但把捏造事实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还让他们故意饿我!我恨恨地想到,不自觉地咬紧牙关。
“那责任也是在警局。不管怎么说,方小姐被你们给饿晕了是事实!你们就是渎职,在犯罪!”赵律师咄咄逼人地气势彻底的压倒了白大褂。
白大褂雾气蒙蒙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期望能给她解围。在她有好感的人面前被如此苛待,面子上很过不去。她嘴又笨!
我又一次心软:“赵律师,她也不知情。不要吓唬她了!”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我看到欧凯一手插在兜里,一手随意在身旁小幅度摆动,万分镇定有势地走向我。
欧凯浑身散发着高冷的气息,有些让人胆怯。我更是心虚地不敢看他。在他面前,我永远都像是短了一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