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外间的欧中贤听到我兴奋的喊叫声立刻跑了进来:“真的?阿凯真的醒了?”
“嗯。”我激动的热泪盈眶手指着床上的欧凯,“我刚才看见他的右手食指动了,而且动了不是一下。”
欧中贤跟之前的我一样,牢牢盯住欧凯的手,可偏偏此时此刻的欧凯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点反应。我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我多么期望欧凯能给我们一些回应啊。
我像先前那样祈祷起来,希望欧凯能感应到,可是欧凯依然双眼紧闭,眼皮没有一丝抖动的迹象。
盯了足足二十分钟,欧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欧中贤狐疑地看看我,踟躇了很久才试探性地问道:“方怡,你不是眼花或者臆想出来的吧?”
大抵是我憔悴的面容,浓重的黑眼圈和眼袋让人一看就知道我精神状态不佳,所以欧中贤会如此怀疑。
会吗?我不由地扪心自问,应该不会吧?我是几乎一夜没睡,头脑有些昏沉,但肯定不会眼花。
我想了半晌后坚定地摇摇头:“没有。我敢肯定,我没看错。他动了不止一次。就是一开始以防我看错,我才等到他第二次动的时候喊你过来。”
“这样啊。”欧中贤站定在原地又回头看看欧凯,沉吟片刻道,“我先去把医生找过来替阿凯瞧瞧。”
对,这是个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跟欧中贤两个人对医学一窍不通,针对这件事我们两个人讨论到天黑也没用。
我用力点点头:“好的。”
欧中贤出去了好一会还不回来,心想他应该是去找医生仔细询问。于是我笃悠悠地在病房里漫步,边踱步边思考事情。
思考叶清跟我们家的事。叶清在这个时候来认亲,很大不一部分我觉得可能是跟绑架我和殴打欧凯有关。要躲藏的话,乡下比市里安全的多。又者,如果她穿了我的衣服,那不熟的人看到她说不定就以为她就是我了。
恩?想到这里我打了个顿,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来了。阴沉沉的,明明门窗紧闭却凉风飕飕,很不舒服。
我不自觉地紧了紧外套,双手在胳膊上搓搓,眼睛往欧凯那一瞥,欧凯的右手又动了一下,比之前动的幅度还要大些。难道是因为要有幅度的动弹所以之前那段时间是在酝酿?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打开,院长亲自出马跟在欧中贤后面神情严肃地到欧凯床边。翻动欧凯的眼皮一番又拿手电筒照照欧凯的瞳孔,接着对身旁的医护人员小声询问着关于心电显示仪的事宜。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不时竖起耳朵听听院长在说什么。但他和医护人员之间说话的声音很小,专业名字又很多,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不自觉地朝欧中贤看看,他深眉紧锁,眉毛都快聚在一块了。脸上的神情始终那么严峻,并没因为院长的话而有所放松,看来院长是在说很严肃的事。
顿时我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院长在说什么,一颗心蓦地悬了起来。该不会欧凯手指动不是好事吧?我胡思乱想到。
站在一旁腿都快站直了,他们的谈话才结束,欧中贤将他们送出门外后,我迫不及待地问他:“大哥,刚才院长怎么说?欧凯要醒过来了吗?”
欧中贤神思疲乏地摇摇头:“还不确定。院长要再约几个权威专家会诊后才能下定论。”
听闻欧中贤的话我整个人有些懵,欧凯的病越来越复杂了吗?还要再请权威专家会诊?这……
欧中贤将我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他知道我是在担心欧凯,立马安慰我:“别急方怡,刚才院长虽然没肯定说阿凯能醒过来,但他也透露了这层意思。毕竟现在他也不好随意下定论。把全球几个顶尖专家聚在一起后的结论更可信。”说完欧中贤拍拍我的肩膀,“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凯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清醒过来,跟以前一样爱说爱闹。”
看来欧中贤还把欧凯当小孩子呢!或许因为他是年长的哥哥,弟弟是在他的庇佑下长大,所以在他眼里弟弟永远还小。欧凯其实早就不多笑也不多闹了,更多的时候像是个套中人般用冷漠来武装自己。现在跟欧中贤说这些只会添堵吧?我们静待好消息就好。
“对了,你把这事告诉伯父伯母了吗?”我猛然间想到,如果欧中贤通知欧父欧母的话,说不定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那我还是先趁机溜吧,面对面着实尴尬。
欧中贤貌似没有想到这一层,他直截了当地说:“还没,我怕是空欢喜,所以事先没跟他们说。”
“呼……”我拍拍自己的胸脯舒了口气,还好欧中贤想的周到没有说,不然我一刻都不敢待下去了。
“你不用担心,我爸昨天去B市出差了,我妈这几天也因为欧凯的事伤神过度,累到了,在家躺着静养。”欧中贤见我对他爸妈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心惊胆战扯扯嘴角,算是勉强的笑笑。
哎,笑就笑吧,如果在苦难的日子里我能给欧家人带去一丝半缕的乐子,我也愿意。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压根就不必承受这些苦楚。欧中贤是明辨是非,比较大度没有将此事怪罪在我头上,但欧凯的父母不一定这么想,他们可能以为我是罪魁祸首。
往往越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个定律是打不破的。欧中贤刚安慰完我,门口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听着不像是护工,也不像是医护人员,一双高跟鞋急促地敲打着地板,紧接着一沙哑的女中音响起:“阿凯醒了吗?”
完了,完了,我暗自叫苦不迭。来者居然是欧凯的母亲。欧中贤不是说他妈妈身体不舒服在家静养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还没有。”欧中贤也很诧异他妈妈的突然到来,“你身体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