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这几天欧凯这边你先不用忙,我会好好照顾他。你先回去看看。”欧中贤依然不愿告诉我事情真相,只是一味地劝我回去看看。
我愈发心神不宁,艰涩地咽了咽喉咙站起身向欧中贤告辞:“我知道了。我去看看欧凯就回去。”
我也拿不定主意欧中贤那番说辞是因为我家里真的出了事还是为了帮周逸瑄所以让我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说实在的我心里很不情愿,每天陪着欧凯就算我们两人一句话都说不了,我也心甘情愿。只要能看到欧凯,陪伴在他身侧,就算他是植物人那又怎样?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试着去唤醒欧凯。一天不行,那就十天,十天不行那就十个月,我相信只要努力去做,终会有奇迹出现。
一步一个脚印地,我慢慢走进屋内,走到欧凯身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伸手握住他的手。
看着他苍白如纸,日渐消瘦的身形,我心里是说不出的窝塞。昨天听护工说医生来病房查房的时候跟欧家人说过欧凯大脑里残留的淤血已经很少,挂的盐水起不到消散作用,最后一点点淤血要彻底没有得靠养,静养,同时也得靠病人自身的毅力。照理来说欧凯已经能醒过来,他现在还在沉睡可能是心底里不愿意醒。
我紧紧捏住欧凯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脸庞上,低声呢喃道:“欧凯,你为什么不愿意醒呢?难道现实中有许多你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或者人吗?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这几天我要暂时离开一下,别担心,我马上会回来的。”
话语间我的眼睛被模糊,透过朦胧的视线我似乎看到沉睡中的欧凯微微笑了一下。我赶忙擦干泪水定睛一看,哪来的笑容?欧凯仍旧紧抿双唇一动不动,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所致。
我在欧凯的手背上烙上滚烫的一吻,瞬间感觉嘴唇咸咸的,那里是我眼泪流过的地方。我恋恋不舍地看着欧凯,将他的手复归原位,然后起身离开。
跟欧中贤道别后我匆忙离开医院,我连回家收拾衣服的时间都不想浪费。
欧中贤说要送我去车站被我拒绝了,医院门口打的车很多,没必要在这一点点小事情上欠别人人情。
站在医院大门口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景我的内心很不安,总感觉像是有大事要发生却无能为力。
我木呆呆地站在大门口西侧的路边拦车,可很多车子来去多没我的份。不是车子里有人就是被别人捷足先登,还有一辆明明我已经拉开车门准备上车了,被一对年老的夫妇抱着个孩子冲过来向我央求道:“姑娘,不好意思,我大孙子在发烧,浑身疼的厉害让我们先上车回家吧。”
平时遇到这番情况我肯定不用老夫妇央求就会把车让给他们,可现在是紧急时刻,我自己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实在是不愿意让,况且我也是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如果让掉估计又要等很久,现在是下午一点钟,我知道车站有一班两点钟的车开往我们镇上。于是我充满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还有急事,帮不了你们。”
我边说边往车里钻,暗想帮人是情分不帮人是本分,我自己有急事的时候自然得先顾着自己。
可屁股始终粘不到凳子,有人拉住我的袖子不让我坐进车里,我往力的方向一看,是那对老夫妇中的老大爷,他紧紧拽住我的衣袖,因太过用力,他手背上的青筋一条一条横出清晰可见。
抱着孩子的应该是孩子的奶奶,她满脸通红,像是遇到了极其愤怒的事情。一旁的老大爷更是表现的怒火冲天,双眼怒瞪,像是嗜血一般,比牛眼睛还大,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我有些看不明白他们是要干嘛,好声好气地说:“大爷,我赶时间,您放手好吗?”
没想到那对看起来老实的老夫妇突然翻了脸,翻脸速度真比翻书还快,老大爷冲我不客气地大声说道:“你懂不懂尊老爱幼?我们那么大年纪了又抱着个生病的孩子,你就不能让一让我们吗?你这人怎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一看就是没有素质的人。”
靠,从一件让不让车子的小事上他们跟我上纲上线都快对我的人格进行人身攻击了。我岂能忍?
“到底还走不走?你们谁走?”司机师傅也等的不耐烦了,这种黄金时间是司机挣钱的大好机会,自然是乘客上车越利落越好。
我一边试图将老大爷的手从我袖子上掰开,一边歉意地对司机说:“不好意思师傅,马上就好,我要去车站赶车的呢!”
别看老大爷年纪不轻,力道倒是很大,都快把我的衣袖拽烂了还不松手,他嘴里振振有词的狡辩:“你这个姑娘真是坏透了。快给我出来。”
医院门口本来就是个人口众多的地方,因此看热闹的人顿时多了起来。我不悦地皱皱眉头,众目睽睽之下跟一个老年人拉拉扯扯有碍瞻观,对我的声誉也有影响,我更加急切地想要离开。
可老大爷不这么想,他觉得他和他爱人都是年纪的人,理所应当地得享受别人的谦让,他们又抱着个孩子,更加站在舆论有利的地方。所以他见有人围过来愈发大声的嚷嚷:“大家来看看这女人啊!居然抢我们老年人拦到的车。大家都过来评评理。我们的孙子生病生那么严重,我和我老婆子好不容易拦到一辆车,这女人强占汽车不说还骂我们,哎!”老大爷好一般捶胸顿足,当然他用的是没抓住我衣袖的手。
周围的人不分青红皂白顿时议论纷纷,很自然的都把我当成矛头所在地。对我指指点点,话语也很难听,说我没有同情心,说我霸道,说我品德恶劣,我真是欲哭无泪。
想不通我只是打个车而已怎么瞬间就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他们口中劣迹斑斑的坏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