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有人开始堵车头了,不让车子开走。这种自发式的民间行为真让我吃惊,什么时候人们的团结心能在一瞬间自发而出。
司机师傅见状也驱赶我下车:“你还是下去吧,看来你一时半会是走不掉了,别耽误我做生意。”
好吧!为了不耽误司机做生意,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下车。
我的双脚一落地,老大爷就把我往旁边一推,我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呵呵,今天的我真是倒霉。先是被周逸瑄挑衅随之又碰上无理取闹,倚老卖老的老年人。看来我今天还真是必须得摔一跤才成,在周逸瑄手下没摔倒来大厅广众之下摔跤了,运气可真够背的!
老大爷见我摔倒在地沾沾自喜地冲我翻个白眼,比划了一个鄙视的动作,紧接着把住车租车车门不让司机走:“诶,你等等,没看见我们要上车吗?”
他就像门神似的站在那里把手,让老大娘和他的大孙子先上了车,然后自己“滋溜”一声也上了车,看这速度和动作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人,比年轻人还灵活。
坐在车里的那一家人特别得意,看那神情恨不得摇下车窗对我唾弃一口,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唾弃。
见老大爷一家“顺利”地坐上了车,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才逐渐散去,留我一个人独坐地上,压根就没人想上来扶我一把。大概我在他们眼里是坏透了的人吧,摔倒摔死都是活该!
我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惯性使然地用手掌撑住了地,之前一片乱哄哄的我没发觉,现在感觉掌心火辣辣一阵阵的传来。我看了一眼手心,果然靠近手腕处的皮擦破了,地上的砂砾都镶嵌在我的伤口上,看着就很疼。
等围观群众散尽之后我才慢吞吞地站起来,拍拍黏在自己身上的灰尘和树叶,还有些脏东西。
我想回到医院里面找个卫生间冲洗我的手掌,又怕耽误时间,于是忍住疼痛站在路边打算到了车站再处理。
正低头拍屁股后面的灰尘,有人叫住了我:“方怡?你怎么在这里?”
不用抬头我就知道是邵瑞,只是在这么狼狈的时刻碰到邵瑞我有些难为情,不愿意立刻面对他。也不知道刚才的一幕他有没有看到?不知道会怎么想我?
把身上处理的还算干净后我才缓缓抬起头对上邵瑞询问的目光,淡淡地答道:“嗯,有事。”
自从欧中贤说了那话后,我就感觉自己一直不在状态,说话做事都慢了很多个节拍。
“你去哪?我送你?”邵瑞目光犀利地在我身上来回打量一番,他应该是看出我的处境不太妙,所以才主动提出要送我。
我恍惚了好一阵,双手紧紧在我小腹处揪着,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不用,我自己打车就成。”
“别客气,我有空。”邵瑞坚持要送我,已经要伸手来拿我的包。
哎,看看时间已经一点半了,再等下去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那就让邵瑞送吧。开的快一点加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还能赶上两点的班车,两点的错过的话得等三点整的了。
我无奈地叹口气:“好的,谢谢你。我要去车站。”
见我答应让他送我他很开心,转个身朝我勾勾手指,示意我跟上。我便跟随他的脚步,两人相跟着一前一后来到停车场。
上了车邵瑞边发动车子边问我:“你是要去出差吗?”
“不是!”我无精打采地摇摇头。
我的情绪愈加的低落,之前是因为欧中贤欲言又止不肯说的话,现在是因为刚才与不讲理的两位老人进行了一番“厮杀”,让我感觉心头堵的慌。人怎么可以颠倒是非黑白到这种程度,我真是接受无能。
“不出差,你去车站做什么?”邵瑞诧异地扭头看向我,又立即转过头去看向正前方,将车子开到大马路上。
大马路上车来车往很多,邵瑞得小心翼翼些才是,可是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见我迟迟不开口说话,他微微叹口气:“方怡,你是不是嫌我啰嗦?”
哎,我不是嫌邵瑞啰嗦,而是我真的没心情多说话,我要是告诉他我回老家,他一定会提出要送我的吧。我垂着头一声不吭。
邵瑞的叹气声大了一些,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落寞地问我:“你在医院里干什么?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来医院的吗?”
又是一个伤心的话题,能牵扯出我无限伤感的话题。邵瑞还真是聊天的一把好手。不过我还是愿意说说这件事的,我的郁闷也得找人诉诉苦才是,这阵子光在家和医院里跑,心情压抑的很。于是我简单地把过程说了一遍,邵瑞听完后唏嘘不已。
车内暂时陷入沉寂,我和邵瑞各怀心事地沉默着。
到了车站,邵瑞停好车后没有离开,而是跟着我进了售票大厅,我明白他的目的,想看我去哪。
我冲他摆摆手:“你走吧,我一人坐车就好。”
邵瑞眼神脆弱地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状态很不好,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有人相陪着会好些。”
我算是听明白邵瑞话里的意思了,他是怕我一个人想不开,所以不忍离去。我方怡好歹也是经历过不少风波的人了,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想不开的,更何况我还得回家去看我爸妈呢!
“没事,我挺好的,你先回去忙吧。”我晦暗的眼神亮了一下,意在表明自己精神状态还不错。顺势我看了眼手表,还有五分钟就要开车了,我必须得买票了,邵瑞在这里我怎么买,他一定会想法设法说送我回去的,我心里那个急啊。
“你是不是要回家?”邵瑞倒挺聪明,看出了我的顾虑。
他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恩,家里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
如我预料的那样邵瑞要送我回家,我也不愿多争执了就勉为其难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