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畅通无阻,我的心情十分低迷,看着道路两旁像是在跳舞一般的树木飞快向后退去,没有一点感觉。可是当越临近家时我的心越忐忑。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边绚烂瑰丽的晚霞映衬在我的和邵瑞的脸上,让我们两个的脸看起来都红扑扑的。邵瑞陪着我走往家的方向,远远地我就看到家里灯火通明。
家里是有人在的,那为什么我爸妈不接我电话呢?疑虑滋生。不由地我加快脚步。
到了家门口我听到里面传出的是欢声笑语,并不像是家里有哀愁的事。我出来的急钥匙没带,只能敲门。
“叩叩叩!”我敲响木门,木板被扣响的声音又闷又沉,在暗幽幽的傍晚显的特别厚重,也很应景,更是与我的心情相符合。
“谁啊?”我妈的声音在门后响起,听起来又警觉又兴奋,像是有什么秘密隐藏在家里。
“妈,是我!”不知为何听到我妈的声音我的眼眶莫名地泛酸,仿佛门后的妈妈已经不是原来的妈妈。
突然里面没了声响,紧接着是急匆匆的脚步声。我不由地想歪了,我妈往家里藏了人?会是什么人?难道是我不能见的?
我妈迟迟没过来给我开门,反而是屋内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屋内的人都把声响尽量放低,像是低音炮一般让人听不清具体内容。
“妈,你开门啊!我是小怡。我钥匙没带!”我隔门对我妈喊道,又急躁地扣响了木门,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些。
这回我妈连应声都没应我。我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往最坏的方面想了,又觉得我妈不会是那种人。
一旁的邵瑞也十分惊诧,他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方怡,你是突然回来的?没有跟爸妈事先打过招呼?”
真的是由于太着急,我都没有计较邵瑞称呼我爸妈为“爸妈”,我早就改口称李芳兰为阿姨了。而且邵瑞的话也让我往坏的方面想,像是有不堪入目的糗事被他拆穿似的,我语气很冲地回他:“怎么?我回家还得事先通报?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邵瑞被我呛的一句都不说,目光灼灼地看我一眼随后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这当口我妈还没来敲门,里面的琐碎声还在持续,于是我好奇地想将耳朵贴在门上想一听究竟。回趟自己家还得做出这么怪异的行为,大概除了我也没有别人了。
刚探个头准备把耳朵贴上去,门“咯吱”开了,屋内的热气扑面而来,与外面略带寒意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看来屋内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妈!”我急吼吼地叫了一声,又觉得态度太过恶劣,连忙缓和语气,带着嗔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开门呢?”
我妈没有像以前那样看到我突然出现在家门口表现出极度的狂喜,她的脸色明显讪讪地笑了一笑。那笑容又窘迫又僵硬,看的我都快犯尴尬症了。
门只打开一半,而且被我妈用半个身子挡住,很明显地表示不欢迎我进去,我诧异地盯着我妈。她的行为实在是太反常了。
这时邵瑞狗腿似的叫了一声:“妈。”
我妈听到邵瑞的声音嘴唇哆嗦了一下,想笑又笑不出来,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们怎么会突然回来?”
“我回来看看你和爸还不成吗?正好最近空。”我撒谎眼都不眨一下,明明是抛下了欧凯匆匆赶来,并且两手空空。
我妈狐疑地打量了我一圈,见我和邵瑞手里都没拎东西,她状似自言自语道:“来看我和你爸?”
“是啊,我上午打了家里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生怕你们出事,所以就赶回来看看。”这话算是实话了,不过若不是欧中贤提醒我回来看看,我大抵是不会想到要打电话给爸妈,更不会突然之间回来给我妈一个措手不及的。
“哦,这样啊,家里电话坏了一直忘了叫人来修。我跟你爸好着呢!你们明天还要上班的吧?赶紧回去吧啊!”我妈防备心极重地说道,有意无意地想关上门,想把我和邵瑞关在门外。
“我和邵瑞坐了这长时间的车,水也没喝一口,饭也没吃,好歹让我们吃过饭再走吧。”我伸出脚欲挡住我妈想关上的门。我妈这些古怪的行为让我很不舒服。她越是想遮掩,我越是想去拆穿,我倒要看看,她在整什么幺蛾子。
我妈闻言轻咳了一声,很是迟疑,不情愿让我们进去。邵瑞出来替我妈解围,他暗暗扯了扯我胳膊:“方怡,妈和爸既然没事,你明天还要上班,听妈的话,早些回去休息。”
我妈一听邵瑞站在她那边帮腔立即眉开眼笑,脸上的皱纹都渗出了笑意:“是啊,邵瑞说的对。天黑开车不安全,趁现在还有光亮早些回去吧。”
我狠狠地剜了邵瑞一眼,意在说要你多嘴了,我的家事你插什么嘴。大概我的眼神太过犀利,邵瑞被我瞪的不自觉掉转了头。
“妈,我饿!”我是不会放弃进门一窥究竟的想法的,以我饿了为由让我妈开门。
“你这孩子……”我妈没想到我会这么坚持吧,要是以前我一定乖乖听她话什么都不多问。
就在这时里屋穿来一清丽的女声:“妈,还没好吗?”
我当下呆若木鸡,我们家里还有一个女人,而且叫我妈为“妈”,是谁?居然会叫我妈“妈”!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妈想从我妈脸上看出蛛丝马迹,我妈嗫嚅了下嘴唇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哎!”
这一声叹气包含了多少的无奈,多少的忧闷,多少的懊悔。我久久地怔住了,我想问我妈那人是谁,却得了失语症,压根就说不了话。
而对方明显急于想让我知道她是谁。不一会一个身形瘦削与我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出现在我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