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撞击。在被晃的东倒西歪之时我头晕难忍,感觉天旋地转。好不容易车子停下后,我整个人重重地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大口地喘了几口气。
看着一旁的邵瑞把想要呕吐的欲望吞咽下去轻声问道:“邵瑞你没事吧?”
趴在方向盘上的邵瑞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等了一会他还是没说话。我的心脏像是漏掉了一拍似的,连忙解开安全带拍拍邵瑞的背,发颤着问:“喂,你还好吧?”
邵瑞依旧一动不动,见他这样我又不敢随意翻动他。犹记得以前学过的一点救护知识上强烈强调的,没有救护能力的时候不要随意移动伤者,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我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往邵瑞的鼻子底下探去,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呼吸。
手缓缓伸到邵瑞的鼻子下方。凉,没有任何感觉。心下一惊,吓的方寸大乱,眼泪立即喷涌而出,邵瑞,他,他难道已经……
温热,终于在我要收回手指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指腹上。感受到温热的刹那我喜极而涕,太好了,太好了,邵瑞还活着。
说实话没感受到邵瑞呼吸的那刻我真的是万念俱灰,懊恼不已,如果不是我有意说刺痛他的话邵瑞就不会分神,也就不会出车祸了。
还好还活着,我手止不住的抖动从包里掏出手机拨打120。刚摁下一个“1”,我看到邵瑞缓缓地支起身来,瘫靠在驾驶座上,目光里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盯着我看。
我木然地转过头,看到他额头上方被撞破了,鲜血沿着额头往下流。我颤抖着声线问道:“你,你还好吧?不要乱动,我拨打120,救护车马上就会来。”
邵瑞认真地看着我,嘴角似笑非笑地飘出轻悠悠的一句话:“你没事就好,不要告诉我妈。”
声音很轻,若不是我盯着他的唇形,听起来很费力。莫名我感觉邵瑞长大了,纨绔子弟的习气少了许多。
话音落他缓缓地闭上眼睛,看起来是很累的样子。我的眼眶发酸,纵使邵瑞做过很多让我不满的事情,但当事故来临时,他的做法还是让我很感动。
“滴呜,滴呜……”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逐渐靠近,发生了事故道路也被堵住了。
救护人员达到后将邵瑞用担架抬上了救护车,我因为也坐在车上,即使看起来没事医护人员也依旧让我跟着一起回了医院。
经过简单的检查确定我没事后我便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待邵瑞。邵瑞在做磁共振,检查结束后邵瑞被推出来时医生告知我邵瑞的情况不严重,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一晚上。
陪护的担子自然落在我身上。邵瑞躺在病床上,我坐在一旁陪着。问他要不要吃什么,他说头晕恶心不想吃,看着我就好。
我心里一阵恶寒。这邵瑞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我无语地坐在一旁不再理睬他。
另一辆车的车里只有驾驶员一人,也没什么大碍,他住的是隔壁的病房,警察正在给他做笔录。
不一会警察来到我们病房。照例问了些问题,最后判定对方车辆负主责,邵瑞负次责。
临走时警察还说了一句:“幸好关键时刻邵先生使劲将方向盘往右打。不然估计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你,而且情形会更严重。”
我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眼里冒出疑惑的光芒看向邵瑞。他此时收起平时衣服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地看着我安慰道:“别放心上,反正我也没事,明天就能出院了。”
说不感动是假,当时我对他说那样的话,他在关键时刻还能想到让我避免受伤,我于心不安。
“看到你还关心我,我就心满意足了。”邵瑞扯扯嘴角,算是微笑。
原本还挺感动的,听到他这样的话我很反感。既然分手了那就干干脆脆的,不要拖泥带水,对大家都没好处。
我硬生生地将内心的感动压下,绷紧脸对他说道:“你没必要这样。我们两个现在没有任何瓜葛。这份情是我欠你的,我今晚照顾你,就当是了清了。”
我知道我说这话有点残忍。就像做笔录的警察说的那样,如果不是邵瑞急打方向盘可能受伤的人就是我,如今我只用照顾他一晚上来抵消,从人情味上来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但从理性的角度来看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的话说的很生硬,毫不留情面。说完这话后我起身拎起热水瓶去外面打水,丝毫不顾及邵瑞的心情。
打完水走到病房门口我听到邵瑞在打电话,他的语气很强硬:“我没事,你不用过来!”
听起来他应该是在跟小蕊打电话。我犹豫了一会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等到他电话挂断后我松了一口气才进去,当刚才的事没发生:“是小蕊要来看你?”
“是啊。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非要来看我。”邵瑞拧着眉头不悦地说道。
看他的样子对小蕊没有半点耐心,我轻轻地在心里摇了摇头。他在爱情上仍旧是那么的冥顽不化。随后我将热水瓶里的水倒在脸盆里,又兑了些凉水,用手试了试水温感觉差不多才端到床头。
用医院里的消毒毛巾沾湿拧干后我递给邵瑞:“她是你女朋友,你出了意外,她担心你自然想要来看你。”
“我好好的,她要来做什么!”邵瑞用毛巾擦了擦脸后沉闷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有些抵触,我沉沉地叹口气:“你这人怎么说你好!你当她是女朋友的话对她态度好一些,再怎么说人家是小女生。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那么大男子主义。”
我自以为是的“教训”让病房的气氛一下降到冰点。邵瑞沉默一会道:“我已经跟她说要分手了。”
额?原来如此?那我说的那些话算什么?多此一举?不过看邵瑞和小蕊的模样不像分手的情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