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结论是我快醒了。哦!原来我成了植物人,难怪呢,我什么都看不见,碰不着。
想明白之后,我又想起院长的话,院长说我快醒了,太好了!我也想快点醒来,想让家里人安心,想让方怡安心。
那天的我感觉很怪异,身体不再轻飘飘,迷雾也散去,嗅觉、听觉都变的灵敏许多。我躺的太久了,身体很不舒服,想翻个身,结果我的动作引来大哥的惊诧:“啊,阿凯,你醒了!”
我浑身酸痛,转动僵硬的脖子转向大哥:“大哥。”
好久不开口说话了,一开口声音哑的吓人。大哥立马跑过来扶住我:“阿凯,你别动。你昏睡太久。我去把院长叫来。”
一阵踢踢踏踏声,院长带领一帮人进来,他看到我醒了很惊喜。我猜得到我要是再不醒我爸妈会找他麻烦。他二话不说就替我做了简单的检查,检查出来一切正常,以防万一又开了几张单子说要做全身检查。
我爸妈听闻我醒来的消息兴冲冲地到了医院,看到我的瞬间他们热泪盈眶。我内心不安。
到底是亲人,即使平时经常水火不容,语言口角多,在病魔面前磨不掉的还是那份亲缘。
方怡呢?难道大哥没通知她我醒了?我焦灼地等待方怡的到来。我想告诉她她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我以后会加倍对她好,不再伤害她。
等到她真出现在我跟前时,我改变了心里的想法,不由地像个小孩似的,觉得自己备受委屈,想要讨回点什么。
这样想的后果便是我装作失忆,不认识她。
方怡从病房门口走进来,我爸妈看到她后脸一板,我妈准备发难,我率先开口,做茫然状:“你是谁?”
方怡听闻我的话脸上的神色变的不可思议起来,嗫嚅了嘴角:“我是方怡。”
我漠视她问道:“什么?”仿佛这个名字我是第一次听见,很陌生。
方怡强装镇定,假装轻松道:“欧凯,你可以啊?睡了一觉居然学会了骗人。你这个骗子,知不知道在你沉睡的时候我有多担心。”
她的担心我都听得到,看看她现在比先前瘦了一大圈,可想而知在我昏睡的那阵子她有多么担忧。我强压下内心的心疼,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方怡受不了我的冷漠,脸上僵硬的笑容即将垮下。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去理会。方怡难得厚着脸皮跟我说话。想想真过意不去,她守候了我一个月,醒来后面对的是不认识她的我,还对她冷嘲热讽。
在我妈妈的逼迫下,方怡暂时离开。她依依不舍地频频回头看我。我想喊住她,让她别走。想想,还是让方怡深刻认识到她对我的爱再坦白,效果会更好。
我父母和大哥见我不认识方怡都大为惊讶,而去爸妈的脸上又多了份窃喜,他们不喜欢方怡,显而易见。而我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们清楚,因此眼下的状况对他们来说不是坏事。
医生的解释很堂而皇之,说我是选择性失忆。好吧,那我就按照这个病症发展下去吧。但只要有方怡在的地方,我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去追随她。
我的注视她也是有感觉的吧,因此偶尔会装作撩头发,不经意地看我一眼。我则伺机而动,在她转头之前将视线投向别处。
当大哥挽住她的肩膀的时候,我全部注意力都在大哥的手上,忘了隐藏自己的嫉妒,被方怡逮个正着。方怡不解地看着我,我淡定地深吸一口气,慢悠悠扭动脖子。
医院的日子漫长而无聊。无形中加重了我对方怡的思念,我时常盼望她能来。
这天,跟方怡一起来的是周逸瑄。两个人的矛盾向来颇深。进来时,两个人就在小声争吵,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只听周逸瑄说方怡“牙尖嘴利”。方怡牙不牙尖我不清楚,只要她能把周逸瑄说的哑口无言就成。周逸瑄出现在我病房里,让我颇为不爽。
当着周逸瑄和大哥的面我宣布聘请方怡为我的护工。他们三人都惊讶不已。我悠悠地解释,既然方怡是导致我出事的人,她就应该负责。
这一番解释他们都无法反驳,看得出来方怡应该也是愿意的。有了这层身份,我对方怡的使唤频率高了许多。说实话被方怡伺候的感觉真好,我愿意躺着一辈子,只要每天都能看到她。
我爸妈又来医院看我,他们看到方怡的时候直接要将方怡驱赶。我用她是我护工的理由阻止他们赶走方怡。这也是我的权宜之计。我爸妈自然不肯,最后我不得不板起脸孔,用病人的姿态对付他们:“你们都走吧,想睡觉了。方护工留下来照看,以防闲杂人等再闯进来。”
我爸妈被我气的不轻,方怡很意外,我会把她留下来。
只留我和方怡的时候,方怡胆子大了许多,说话也不顾及脸面,似乎急着想让我记起她是谁。
病房里的气氛逐渐暧昧起来,粉红色的气泡在空中蔓延。我忍不住想亲近方怡,又恩奈下悸动,告诉自己要能忍。忍的办法便是说话的语气很冲。
方怡推着我去做各项检查,跑上跑下的十分辛苦。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等一切都妥当后,徐子泽等人来病房看我,他们应该都听说我选择性失忆的事了吧?他们对方怡的态度不是很好,有点把她当下人的感觉。
他们走后,我深感歉意。方怡打开电视机在那看肥皂剧,眉宇间愁云笼罩,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她顿时警觉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想要研究我。
我不自在地摆弄手指:“看什么看?我知道我秀色可餐,但是你也不至于用X光般的眼神看我。”
方怡倒好,直接接了我的话茬:“你就这么肯定我被你的美貌吸引住了?万一我是想为了证明我的魅力,看你在我的凝视下会不会爱上我呢?”
她还真够大胆的,跟以前的作风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