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还是迷雾一片,但内心漾起涟漪。那声音的主人是方怡!
对,是方怡!她哭了吗?为什么有冰凉凉的液体滴在我脸上?我想拨开迷雾看清方怡的面容。
雾原本应该是轻飘飘的,但我眼前的迷雾又重又厚,怎么都拨不开。我只能听到方怡的声音,无论如何都看不见她的脸。
不过也因此我听到了许多让我暖心的话,至少方怡对我不是冷冰冰的了。慢慢地我回想起发生的事。
那天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方怡被绑架,要我一个人前去解救。条件很怪异,他们不要钱,似乎只是想找我出气。再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看目前的情况,方怡应该是无碍了,那我呢?我发生了什么事?
不由地我好奇起来。既然看不清那就用耳朵听。
“方怡,你不要自责,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作孽的人我自然会收拾。”是大哥的声音。
我多想喊他一句,问问他怎么回事。张嘴想喊,发不出一点声音。于是我加速跑起来,希望能跑出这团迷雾。那雾尾随我就是不让我逃离。我如被困在井底的青蛙,无论闹腾出多大动静都不会被外界所知。
大概他们以为我听不见所以说话很大胆。也因此我知道了很多以前我想都没想过的事。比如叶清和钱沐的苟且。我震惊极了,叶清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那可是她好姐妹的丈夫,慕霜姐的老公啊。
我觉得很失望,是叶清让我失望还是以往美好的假象让我失望,我分辨不清。内心的失落不是一点点。
家里人为我找来护工,由此我推断我是在医院。一旦推断出来后,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不断刺激我的嗅觉。
第二天我是被方怡和别人的吵架声吵醒的。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吵醒,我连自己睡不睡都不知道。突来的吵闹声让我来了精神。我竖起耳朵聆听。
仔细辨别一番后得知是方怡和周逸瑄。周逸瑄来干什么?她是来欺负方怡的?想到这,我浑身紧绷。现在的我给不了方怡保护,她被人欺负我都无可奈何。
周逸瑄将我住院的责任全部推给方怡。方怡受不了她的指责,也是因为内疚,除了反驳便是哭泣。周逸瑄步步紧逼,说的话很难听,说方怡是害人精,说她是克星。
她们吵着吵着还动起手来。不停地攥紧拳头想保护方怡,我好担心方怡吃亏,还好大哥进来了。
大哥是个明白人,他没有偏袒周逸瑄,也没有帮方怡,以中立的态度解决了这次纷争。
周逸瑄走了,方怡走了,大哥也走了。我一个人在孤独的房间里沉睡。我的父母会来看我,我妈每次看到我就哭哭啼啼。
接连几天,都没再听到方怡的声响。方怡消失了,消失了好几天,不再来看我。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不来了?不是说要照顾到我清醒的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怡又来了。这次的她比先前要低落许多,坐在我床边一直喃喃自语。从她的话语中我听出了她的苦恼,她家里遇上了事,是大事!
让我震惊的是,叶清居然是她的姐姐,她住到了方怡家,将方怡的爸爸妈妈都哄的服服帖帖的,方怡失去了父母的宠爱。
方怡拉着我的手问我怎么办。我现在就像是个死人似的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如果可以我会抱着她,告诉她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抛弃她,我也会紧紧抱住她。可惜我除了干着急,别无他法。
烫!有滚烫的液体烫着我的手背。我定睛一看,是方怡哭了。她又哭了吗?咦?这次我怎么能看见了?以前都是靠听觉来判断发生的事的啊!
我欣喜地再看一眼,真的,我看到了,方怡坐在我的床边拉着我的手在流泪。看到她哭我难受极了。
我想抬起手为她擦掉那些不值得流的眼泪。她不用为叶清而着急,她的善良早就战胜了叶清。
酸麻!呀,手指处传来的酸麻感特别真实。这么久了,我第一次感受到我肢体的感觉,我又试着动了动手,呀!我的手能动了!
方怡看到了我的举动,她惊喜万分,忘了自己的伤心事:“欧凯,你再动一次给我看,证明你能听见我说话好吗?”
为了证明给她看,我又使出喝奶的力气让我的手指动弹。
她激动的语无伦次:“快,过来,大哥,你快过来看。”
大哥从外间跑进来::“真的?阿凯真的醒了?”
我想证明给大哥看我是真的能动了。我努力地晃动自己的手指,却使不上力。
大哥狐疑地问方怡:“方怡,你不是眼花或者臆想出来的吧。”
方怡连连否定,非常肯定刚才百分百看见了。大哥听闻后陷入沉默。我着急啊,着急地想证明给大哥看,方怡没说错,我真的动了。
可是无论我如何使劲,我的手却再也动不了。仿佛被绑上了千斤重的铁,不但让我动弹不得,还想将我的手腕勒断。
还好大哥后来想出要去找院长来。院长急急忙忙赶到,在我身上这里瞅瞅,那里看看的,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要找专家会诊才能确认。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质问道:“她怎么在这?她来这里做什么?”
是我妈。她来了。她问的是谁呢?还有谁在这里让我妈不顺眼。
大哥解释了一番我了解到我妈的话是针对方怡说的。她看不起方怡,说话很难听。方怡不甘示弱,跟她两个人争辩起来。我妈被气的够呛。
怎么说呢?我妈是个势利眼,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她一向看不上眼。所以她不喜欢方怡是情理之中。好在方怡不卑不亢。
我听的心里甚是安慰。也看得出经过这件事方怡对我的感情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增强不少。
方怡的那些话让我忍不住想拍手叫好。激动之下,我的手又动了。这次看到的人很多,院长又风风火火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