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了一条信息给方怡：方怡，对不起。就算我说一万句对不起也抵消不了给你造成的伤害。我要是说那晚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甚至不记得有那件事，你会相信吗？或许你会骂我混蛋吧！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想装无辜，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乞求你的原谅，唯望你过的好。
是的，我唯愿她过的好。或许那样我才能逼自己放手。
既然决定逼自己放弃方怡，那么我就坦然去面对以后的事吧。对叶清的责任我该付起来。
当天我回家。我到家的时候叶清正在煮饭，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她惊喜地走到玄关迎接我。双手在身子两旁都不知该如何放了：“阿凯，你回来了！”
“嗯。”我淡淡地回应，“你在烧饭？”
这是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主动问出问题，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医院里，叶清打过我电话，发过我信息，我都冷漠以对。
我的改变让叶清大惊失色，或者说是受宠若惊：“是啊，是啊。饭快好了，你去洗洗手便可以吃了。”
十几分钟后，叶清端出了丰盛的三菜一汤。叶清并不知道我会回来，她烧这么多菜做什么呢？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神色如常，与叶清面对面坐着：“你烧这么多菜，吃得完吗？菜隔夜了就不好吃了，也不营养。”
“恩，我知道。”叶清的双眸紧紧盯着我，她的眼里含有千万种思绪，“我每天都盼着你回来又不敢打电话问你，只好每天烧那么多菜。想着万一你哪天想通了愿意回来了呢！”说到这里叶清自嘲地笑笑，“次次都落空，但我依旧抱着希望，直到希望变成失望，我也不愿改变。”
她说着说着眼里涌上一层水汽，几度停顿，又勉强自己微笑继续说下去，我不忍打断：“你看，这不就盼来了吗？”
“嗯。对不起。”我真是混蛋，我的所作所为同时伤害了两个女人，我成了我曾经最鄙视的那种人。
叶清给我夹了一块爆鱼，使劲吸吸鼻子：“你看我，说这些干什么。你难得回来，我们要开心才是。你尝尝这爆鱼，酱料是特制的。”
“谢谢。”我眼里闪过一抹内疚，低下头专注的吃饭。
我和叶清之间缺失了那么多年，因此话题真的很少。
关于她在国外的生活，喝酒那天她提到过一些，却不愿往深处说。我怕提及她的伤心事，因此也未细问；我工作上的事不喜和身边的人说，所以饭桌上的气氛很沉闷。只有偶尔叶清夹一些菜给我，让我尝尝。
饭毕，我要去洗碗，叶清不让。她把我当成大少爷似的对待，我很不习惯，却又犟不过她，只好回书房去看书。
一杯清茶出现在我左手侧，随之响起叶清的声音：“阿凯，你早点休息。”
“我再看会书，你先去睡吧。”我头都没抬，语气平静地说道。
“哦。”叶清低沉地应了一声，却站在我身旁不肯走。
良久后，我发现她还在我身后站着便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很怀念这种气氛。”叶清似乎又要开始追忆似水流年了，“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做作业的场景吗？”
往事再美好也是往事，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冷饭炒炒热：“还行吧。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遂我放下书本，将台灯熄灭，摁亮房间的灯。霎时书房内灯火通明。
叶清大概意识到我不愿过多交谈，她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用一种既期待又紧张的语气说：“那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我爱干净是出了名的，几乎每天都要洗澡。但她要给我放洗澡水这个举动太暧昧了，我连忙拒绝：“不用，我在医院洗过了回来的。我先去睡了。”
言落我走出书房。
叶清跟了出来，要跟我进房间，我突然止住脚步，回过身：“你还是睡原来的房间吧。”
顿时叶清的眼里闪过失望的神色，她垂下头，哑声道：“哦。”
我和她的关系还不到同床共枕，即使我真跟她已经那个过，如今想试着跟她慢慢培养感情，也不能跨步太大，因为的心里还是只有方怡一个人，容不下他人。
但看到叶清失魂落魄的沮丧样，我又觉得过意不去，于是我提议：“过几天我休息的时候我们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好。”叶清听到我的话又神采飞扬起来，“那你早点睡，明早见。”
她笑着跟我摆摆手。
到了去超市那天，实在是不巧。我和叶清刚出门，对面的门就开了。蓝娇娇和方怡同时出来。
当时叶清的手正挽着我胳膊。原本我不愿意的，叶清刚上来我还没来的及甩掉。即刻我胳膊一僵，叶清却紧紧抓住我，笑意盈盈地对方怡说：“好巧，你们是要出去吗？我和阿凯刚吃完饭，吃的太饱，正打算去附近的超市逛逛，购置点生活用品！”
方怡反应很冷淡，蓝娇娇呛了叶清几句，话很难听，我不动声地先进了电梯。
几天后，我接到秦黎的电话，她语气很愤慨：“阿凯，方怡走了，去支教了。你和叶清的事太伤她的心了。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方怡走了？去哪了？”我知道秦黎说的再过分我也没有资格去反驳，况且我的注意力都在方怡走了的这件事上。
“去支教了。支教能去什么好地方，你说！”秦黎的语气满是责备，“要不是你，她不会走。”
支教？支教一般去的都是穷乡僻壤的地方，方怡的身体不是很好，她能适应吗？会不会水土不服？
我关切的心思流露出来：“去哪了？几时去的？”
“昨天去的。至于回来，呵呵，我看她是不想回来了。”秦黎冷漠道，“至于去哪我无可奉告。”
“秦黎，我知道我对不起方怡。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没脸求她原谅。”我恳切地说，“你告诉我她在哪，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