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
巷彦莫名其妙的两个字,我听了很不舒服。
说完话,巷彦就往外走。
“去人界,你一起。”
妖皇没有喊住巷彦,可准备离开的巷彦知道,这话,妖皇是对他说的。
巷彦顿了一下,心口烦躁。
我不知道巷彦这是准备去哪里,可我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搁我我也心情不好。
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将近300年的记忆,莫名其妙的看到一个对他心怀不轨的女人,似乎,我不应该像以往一样,对他那么亲近了。
有意自觉的远离巷彦,我对妖皇摇头,不让他为我再做什么。
为了让巷彦记起我,为了让我们培养感情,妖皇让我待在他身边,我刚才跟妖皇说了,我不打算和他在一起了。
过了18年,我会离开这里,我不想让他孤独。
回到霍山之后,我不知道还有机会再来没有。
按照老祖宗们的规矩,我大概是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巷彦了。
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让他忘记我,开始他自己的生活。
巷彦不想和我同行,可是,妖皇的话在放着,他也不好反抗。
妖皇是个行动派,说去人界就去人界。
等到妖皇带着我和巷彦来到医院里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你早就想好了?”
医院的走廊里,我看到了孟卫东。
产房里那一个,无疑就是和我一模一样的狐狸精白妖。
妖皇‘嗯’了声,打开脖子上的小瓶子,将五月的最后一丝妖灵送到了产房里。
巷彦在一旁靠墙站着,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我们都是隐身的,人类看不到我们。
走廊里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曾经是我的未婚夫,孟卫东。
我在宠爱到家的时候,他对我,也算不错,只是,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我正这么想着,孟卫东朝我看了过来。
我现在已经不是有着人类身体的白妖,我知道我是隐身的,孟卫东不可能看见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孟卫东盯着我们这里,像是能看到什么。
“怎么了?”
妖皇发现我的异常,问着我。
我们在焦急的等待着里头的动静。
巷彦一个人站在走廊的尽头,不往这边来。
如果他看到里面产妇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想起没事。
我对妖皇说‘没什么’,便拉着妖皇,穿到了产房里。
产房里,‘白妖’在医生的引导下,吸气呼气,努力的用着力。
“出来了出来了,再努力下。”
‘白妖’始终在闭着眼睛,太疼了,她额头上全是汗水。
愣是疼成这样,她都没有喊叫一声,咬着牙,生生忍着。
我和妖皇就站在给‘白妖’接生的医生旁边,巷彦不赞同的,站在外面。
妖皇要来人界做什么,巷彦不感兴趣,我们来医院里干什么,巷彦也不想知道。
他似乎只是在执行妖皇的命令罢了。
等待五月出生的时间里,我告诉妖皇,“别为难他了,他想干嘛就让他干嘛去吧。”
妖皇问我,“甘心吗?”
我实话实说,“我没有不甘心,我只是妥协。”
白展能容忍我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仁慈。
这是大家长们还不知道我在这里,如果被他们知道,白展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都过的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五月顺利出生,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只是,如果还是过去的灵魂的话,将来的五月,是不是就成了年下攻。
想想都是美好的。
“真的舍得?”
我发现,今天妖皇的问题特别多,老惹我酸鼻子,“有什么舍不得的。”
妖皇沉默不语。
我突然想到,“你不会是马上就要看到五月,激动吧?”
妖皇撇头看我,苦笑,“怎么会。”
怎么不会?
沉默许久,耳边是医生的话,是‘白妖’急促的呼吸,是她的隐隐忍耐,是孩子想要从妈妈身体里出来的迫切。
“你说,生出来,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妖皇突然很紧张的问我。
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问题。
我忍不住笑出了眼泪,“有什么区别吗?”
马上就要见到转生的五月了,我不比妖皇的情绪激动少半分。
妖皇猛地扭头看我,“对,不管是什么,都没有区别。”
不管五月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无所谓。
他们相恋的时候,妖皇爱上五月的时候,五月不是一样没有性别吗?他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五月,妖皇都喜欢。
“努力呀!吸气……呼气,深呼吸,用力!”
医生看着孩子的脑袋已经出来了,跟着使劲。
毕竟,外面那个孩子爸爸不好惹。
相较于妖皇的紧张,我相对冷静一些,我又是个女的,站在医生的旁边,我牢牢盯着刚出生的孩子。
马上就可以看到了,马上就能看清楚了。
出生的宝宝调皮,不是正脸朝上,以至于我都没能看清楚,到底和五月长得像不像。
妖皇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跟着孩子一声‘哇’的哭喊,一屋子的人,都松了口气。
“生了,生出来了。”
接生的医生盯着孩子看了眼,没有对产床上的‘功臣’说话,而是让护士出去告诉孟卫东,“是个男孩儿。”
男孩儿?
我来不及去看妖皇的神情,立刻挡在了门前,护士打不开门。
“咦?怎么回事,门怎么打不开?”
“妖皇,快。”
我们来的时候,说好了,孩子生出来就带走,带回妖宫,不让他留在这里。
妖皇用了妖力,让时间静止,所有的人类都中了妖术,不知道他们面前发生了什么。
“妖皇……”
产床上的‘白妖’伸手,看着从护士手里抱走孩子的妖皇,低声喊道。
我怎么忘记了,她也是妖怪,她不受妖术的影响。
妖皇要对她动手,我没有阻挡。
在我知道五月的转生是要孟卫东的妻子生出来之后,我就和妖皇商量好了,到时候就让他们以为,孩子是个死胎,然后我们把孩子带走。
让她知道,还不如让她以为,孩子没有活下来。我正这么想着,产房的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