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呢？”
他最关心的，果然还是五月。
醒过来的人，不是巷彦，是妖皇。
我指了指正在晒太阳的小瓶子，“在那里。”
妖皇走过去，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小瓶子，看了很久。
“你怎么做到的？”
被白展的穿心剑所杀，还可以活下来的，至今我没有见过一个。
妖皇从桌子上拿了几根绳子，搓成一股，将装有五月妖灵的小瓶子绑到了绳子上，妖皇将小瓶子挂到了自己脖子上。
“偷偷告诉你，我早就是妖神了。”
所以，他才逃过一劫，没有死掉。
我伸手抱住妖皇，久久不肯松手。
太好了，没有死掉，太好了，还有妖皇陪着我。
妖皇细长手指把玩儿着我的头发，浅声低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什么身份了吧。”
看来，身为妖神的妖皇，没有被白展抹去记忆。
只是他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能和我拥有共同秘密的人，非眼前人莫属了。
我可以不告诉巷彦，但是，我不会不告诉妖皇。
听了我的话，妖皇沉默许久。
现在巷彦都还没有醒过来，我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在这18年里，他还能看我一眼不能。”
妖皇看着我，突然对我说，“你们的存在真可怕。”
我表示不解，妖皇揉了揉我脑袋，笑说‘没事’，去了巷彦的身边。
掰开巷彦的眼皮子看了下，妖皇说，“他可能在‘转生池’里时间太久，受到了一定的损伤，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问妖皇，“我可以喂他喝血吗？”
妖皇说，“可以试试。”
接连十几天，我每天都给巷彦喂血喝，这些日子我才明白，妖皇也是熬了一百天才从鬼门关回来的。
果然白展的穿心剑还是威力无穷的。
如果妖皇不是妖神，那他铁定完蛋。
又过了五个月之后，巷彦的状态才有起色。
最初从禁忌妖林回来的时候，他就像个植物人一样，最近几天，他脸上会有不同的表情。
好比现在，我给他喂血，他似乎很不情愿，眉头紧蹙，有点抗拒的意思。
“喂，张嘴啊。”
我的那个无奈，当我的血很不值钱？很金贵的好伐，为了给他喝血，我最近脸上都没血色了。
我也是需要补血的。
妖皇从外进来，看到巷彦不配合我的一幕，笑了起来。
“脾气见长。”
我放弃了，走开坐到椅子上。
刚开始没有反应的时候，只要我掰开嘴巴，就能让他喝血，现在好了，人家会咬紧牙关，拒绝我了！
本事了。
我的内心是愉悦的，这证明，他开始好转了。
连续几天下来，终于某一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醒过来的某狐狸。
“早啊。”
我晚上是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的，我把他当成我老公来看，他是我男人，我要时刻照顾他，我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啊！
时间太久了，我被他折磨的都麻木了，看到他醒过来，还没有看到妖皇时候兴奋。
语气上很平稳，可是我的内心，却是激动的不能自己。
抬手想摸他脸下，我的手，却没能落下。
“滚开。”
巷彦对我说，‘滚开’，语气冰冷。
妖皇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我和巷彦大眼瞪小眼的情景。
我的心里难受，可我不敢表现出来。
他是受伤的那个人，我不能对他发脾气。
好，他让我滚，我就滚还不行？
下了床，我掉头走人，我需要出去冷静一下。
他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他还会对我发脾气了，好样的，他真是好样的。
没走出门外，妖皇便拦住了我，“巷彦你干嘛？”
躺在床上的巷彦扭头看向妖皇，冷着一张脸，“身体不适，不能给妖皇行礼。”
我顿时发现，巷彦不止对我态度不同。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妖皇点了下头，问巷彦，“狐妖王，今年贵庚啊？”
巷彦冷眼看我，对一个爬床的女人很是厌恶。
可是妖皇毕竟是妖皇，这里还是妖宫，巷彦不敢不回答妖皇的问题，“五百四十八。”
等等……
巷彦的记忆，停留在五百四十八岁，我遇到他之前。
我特么，心口有股浓浓的无力感。
妖皇看好戏的‘呵呵’笑了两声，很是同情的拍了我肩膀下，对巷彦道，“好生歇着吧，让这个小妖精先伺候着你。”
老天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我的巷彦醒过来了，可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相比之下，这样比他死了要好无数倍。
妖皇之前也跟我说过，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大不了，就是重新追他一次嘛！
人家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和巷彦之间那层纱，一定的钢筋混凝土做的纱。
巷彦和我生巷巷之前，我吃了多少苦，简直是磬笔难书。
不过就眼前这情况，我突然不想追他了。我私心里想着，这样也好，他不记得我，也好，免得我离开的时候，留下他一个人孤单。
给妖皇一个眼神，妖皇和我一起，离开了巷彦的房间。
房间里剩下床上躺着失去将近300年记忆的巷彦，刚才妖皇那一声‘狐妖王’，让他很是迷茫。
因为巷彦记忆停留的时刻，他还不是狐妖王。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妖皇，妖皇说，“你开心就好。”
是，我开心就好。
只是到时候巷巷那里，要多费力解释。
“我们去人界一趟吧。”
妖皇突然对我说。
我看了眼妖皇脖子上的小瓶子，点了头。
我知道，妖皇一直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让五月投妖胎的时机。
巷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听到妖皇对我说，要去人界，出口阻止，“妖皇怎么能和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去人界？”
扎心了有木有。
我忍。
妖皇扭头，看了眼巷彦，对他板着脸，“以后不准你这么说她。”
巷彦看都没看我一眼，或者说，他嫌弃我，他反问妖皇，“哦？对妖皇很重要的人？”
妖皇想了下，告诉巷彦，“唯一一个可以喊我名字的人。”巷彦看了我一眼，对妖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