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两败俱伤
琴瑟工作室2018-05-08 18:073,117

  这是一个纯朴的小山村。村民们世世代代谨守规矩,毫无逾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的心里都怀着一个念想,自给自足,与世无争。他们没有料到的是,这许多年来,一伙山贼扰了这一方宁静。

  心里的一方净土遭到破坏与碾压,大伙儿心里都不好受。男人们义愤填膺,守护小山村是他们的责任。他们是男人,理当顶天立地,为女人和孩子撑起一片天空。

  女人和孩子无辜的眼神,如同利刃,扎在男人们的心口上。身后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脚下是本来属于自己的土地。尊严岂容践踏?自己辛辛苦苦种出的粮食,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给了山贼?如果说施舍也就罢了,人富有怜悯之心。对于弱者,他们总是心怀同情。

  上次有一个乞丐,流落到这个小山村。他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小山村里的人们,丝毫没有嫌弃他。他们好心的与他说话,问他从哪里来,为什么流落他乡。

  乞丐虽然又脏又饿,但脑子却是清楚的。他向小山村里的人们讲了自己的遭遇。原来,他家里突遭变故,父母双双离世。剩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无钱安葬父母,他把自己卖到一家富户,给他家当长工。

  无奈那个富户非常苛刻,不会善待下人,动辄打骂。那个乞丐满身伤痕,天天吃不饱肚子,穿不上衣裳。但是富户却驱赶着他们,如同驱赶牲口,让他们没日没夜地干活,从来不许他们休息。

  下人心生不满,有句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他们联合起来,奋起反击。不料富户早早得知消息,他们的第一次反抗,以失败告终。

  他们受到更加不公平的待遇。因为富户觉得,一定要对他们严加看管,如若不是如此,他们就会闹事。他们每日忍受着鞭笞,却不能说一句抱怨的话。

  这个乞丐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眼看着自己一日日耗在这儿,工钱拿不到不说,吃不饱,穿不暖,还落下了一身伤。终于,他想到要逃跑。

  那日大家都在割麦子,乞丐一个人在前面,割得很快。他瞅着大家都落在后面,一个人在前面干得热火朝天。一望无际的麦田,仿佛一直延伸到山的尽头。

  乞丐瞅着一个时机,顺着麦田溜走。他起初很慢,顺着麦陇。他在想,如果万一被发现,他也可以有个理由。走了一段,快走到麦田尽头。他开始发足狂奔。这时候,他想的是,越快越好。越快,就不会被发现。即使被发现了,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

  那时候刚刚是吃饭时间,大家没注意到他逃跑了。没有人追来。乞丐心里一阵窃喜,想着这下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他一直跑,一直到筋疲力尽。他在心里与自己做斗争,他想着自己千万不能倒下。如果倒下,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他凭着顽强的意志跑出去好远。他不敢停,附近的人家也不敢雇佣他。所以,他只能远走他乡。没有盘缠,没有吃的,没有穿的。但他想着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地方,就克服了所有的困难。

  直到有一天,他流落到这个小山村。村民们听他说了自己的遭遇,非常同情他。他们觉得那家富户实在是太坏了,不仅对下人不好,而且经常打骂。大家对这个乞丐很好,他没有衣服穿,没有吃的。大家就把自己洗干净的衣服拿给他,并且请他到自己家里吃饭。虽然粗茶淡饭,但总是也能填饱肚子。

  再后来,大家意识到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就有村里条件比较好的人家,给了他一些田地。乞丐早已不是乞丐,依靠自己的双手过活。由于他之前被别人家雇佣,干活是一把好手。他把家里的田地打理好,庄稼都长得很旺。当他忙完自己的事情,他会给村里人搭一把手。

  他感觉,是村里的人救了他,给了他希望。所以,他用心地回报他们。他会帮助村子里的人们干家活,不计回报。久而久之,村子里形成了一种风气。大家互相帮助,互相进步。这样的好风气,与他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所以,这个小山村民风纯朴,人们都很善良。在村里,路不拾遗,夜不敝户,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邻里和睦相处,互相尊重。

  大家对乞丐心生怜悯,甘愿把自己的粮食给他。乞丐当然也懂得回报。但是,山贼就不同了。山贼一直说着,让他们把粮食交出来。他们这是不劳而获,是蛀虫。村民当然不愿意了。年年受到他们的骚扰,早已不甚其苦。自己劳动的成果,凭什么要被他人窃取?

  当面临山贼的时候,大家的心很齐。人心齐,泰山移。他们毫无畏俱,都自发地团结在一起,抵抗外敌。大家虽然痛恨山贼,但他们的心里没有乱。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自己如果先乱了,那么敌人也就占了上风。

  这就如同打杖一样,为什么有句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就是说,士气一定要高昂。三通鼓罢,士气开始衰竭,谈何胜利?村民们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自己先露了怯意,那不用敌人来攻打,自己一方早已败了。

  被别人欺负到家门口,山贼叫嚣着,嘴里不干不净。男人们早已忍不住了,村子里的人是一个整体,都是自己的父母亲人,兄弟姐妹。山贼先说让他们交出粮食,这些男人们大为恼火。自己劳动了一年,还未品尝到丰收的喜悦,却要被山贼打劫。男人们愤愤不平,都想着无论如何,不能把粮食给他们。

  大家从家里找来家具,自发地聚在一起。他们相信人多力量大。一个人的力量未免单薄,但是大家齐心,拧成一股绳,他们就不信,山贼能把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抗议着,不交粮食。是啊,粮食怎么能交呢。交了粮食,自己就得挨饿。山贼毫无人性,只顾着自己有吃有喝有酒有肉,却不管别人死活。大家心里当然不愿意了。

  更可恨的是,山贼还说,让他们交出几个女人。这下男人们更加愤怒,女人都是自己的姐妹亲人,他们如何能让自己的亲人受到侮辱。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了打算,如果山贼仍是如此,大不了与他们同归于尽,也不能让自己的亲人受到侮辱。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都在出主意。他们希望能有一个万全之策,让山贼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来。他们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山贼还在,意味着他们的日子不得安宁。

  他们得时刻提心吊胆,当心哪天夜里,山贼破了他们的门。他们在担心,哪天自己在地里干活,山贼突然冲出来,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也在担心,自己的姐妹被山贼抢走,受到侮辱。

  大家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这些年来,山贼一直都在。大家饱受他们的欺凌,却不能有一个好的办法,除掉他们。说起山贼,大家都很头疼。

  甚到,当哪家的小娃娃哭泣,只要大人说一句,山贼来了。小娃娃都吓坏了,不敢在哭。在他们心中,山贼是怪物,如果他们在哭,山贼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太平的日子里,大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每当有什么风吹草动,蛛丝马迹,大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村子里的人会每个月到山里祈祷,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不知道什么时候,祈祷的内容发生了变化。大家默默祈祷,希望山贼不要来。山贼不来的时候,大家每天都如同过年。

  即使单纯的劳动很辛苦,日复一日的重复,但大家都心怀感激。感激上苍能给他们这一方天地,让他们自由自在地生活。

  但是,大家的梦想化为泡影。山贼来的时候,这样的日子被惊扰,美梦破碎了。男人们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们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正义的化身,来保护这个小村庄,不要受到侵害。

  男人们都拿起武器,大到六七十岁的老者,小到七八岁的孩童。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上肩负着使命,他们有义务保护村庄。

  他们一个比一个勇敢,他们对村长说,要和山贼拼了。即使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他们也毫无怨言。至少,当有人践踏他们的尊严的时候,他们没有像个懦夫。他们奋起反抗,尽自己最大的力量。

  村长一言不发,由着他们一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不知道这样混乱的场面持续了多久,大家大概觉得,自己说的并不是那么有理,因为德高望重的村长,一直都没有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是谁想起来了,让村长给大家讲两句,听听他的高见。于是,大家都不再说话,大家这时候才觉得,村长是最有资格说话的人。他经历过大风大浪,应该比大家更明白眼前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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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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