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的瞬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龙袍的衣袖,已经被揉的皱成了一团。
好你个叶夜,心思这般的缜密、诡计多端。若是日后有什么对决的话,自己也不见得会是这个叶夜的对手。
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叶夜是这般的难缠。自从叶夜上次中了曲妃的蛊毒以后,便像是彻底的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这般的心机重重起来。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机,都是在觊觎凝儿。
他是坚决不会让叶夜得逞的,凝儿只能是他司空昱的,任何人都是无法夺走的。他也是绝对不会允许,凝儿会因为这件事情,而遭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的。
有个小太监捧了茶盏,递过来,小声的开口:“皇上,您方才与王爷说了许久的话,想必嗓子早就干了。您喝点儿茶水,润润嗓子罢。”
司空昱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接过茶盏。
茶盏格外的温热,揭开茶盖,清醒而香甜的茶香,顿时蔓延出来,让人只觉神清气爽,那本来烦闷的心情,也似乎在此时此刻好了些许。
端起茶盏,吹开面上的浮沫,浅浅的饮了一口。那浓郁的茶香,顿时在嘴中四散蔓延开来。
他轻声叹息一声,盯着桌子上面的那些奏折看了一眼。
奏折堆的像是小山一般的多,看样子,他要是不加把劲儿的话,这些奏折,今日是无论如何都批阅不完的。
未央宫的宫门,肃穆而庄重,似乎每一处都在透露着住在这座宫殿里面的女人,有多么的端庄美丽、大方得体。
可是这些女人,却是始终都只会属于那个被称呼为皇上的人。
司空昱瞧着未央宫三个字,他想,凝儿真的是这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也只有她才能够配得上够资格,住在这座宫殿里面。
所以,凝儿,我一定会叫你永远都住在这座宫殿里面,我也要得到那个能够配得上你的身份,和你在一起的。
凝儿,你等着,终归有一日,我定要牵着你的手,堂堂正正的从这座门走进去的。
眼看,轿子就要走过未央宫的门口。
叶夜忽然开口:“停……”
虚弱的声音响起,却是足够令外面的轿夫全部听见。
轿子立即停了下来,立马有小太监小跑着转回来,停在轿子的外面,轻声的询问:“王爷,有何吩咐?”
叶夜轻咳几声,掀开了轿帘,瞧了一眼未央宫的宫门口。
“今日,难得有机会进宫来,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还有机会进宫。以前本王还不是王爷的时候,与娘娘素来交好。今日,正好路过未央宫,就进去瞧瞧娘娘,给娘娘请一个安吧。”
小太监立马招呼轿夫落脚,然后轻轻的掀开了轿帘,伸手扶着咳嗽的直不起腰的叶夜走下轿子来。
今日人天气,不是很好,有一些阴沉沉的,没有丝毫的阳光。偶尔,有一阵凄冷的寒风吹过,只吹的人紧缩着脖子,避免寒风自领口钻进去。
被这风一吹,叶夜似是咳嗽的更加的厉害了一些。
小太监于心不忍,忍不住劝道:“王爷,要不,我们改日再去给娘娘请安罢?今日的这风,实在是大的很,王爷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叶夜伸手,轻轻的摇了摇,被这寒风一吹,只咳的直不起腰来。
咳了半晌,他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字来:“无妨……改日,也不知道,本王还能不能等到改日……”
由小太监搀扶着,叶夜艰难的走进了未央宫里面。风吹的越发的紧了一些,他咳嗽的声音,也是愈发的剧烈了起来。
好似,整个未央宫,都能够听得见他的咳嗽的声音一般。,
不等小太监来得及通报,已经有小宫女小跑了出来,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前来瞧一瞧,到底来的人是谁。
在见到叶夜的时候,小宫女先是愣住,没有认出眼前之人就是永王爷,她站在原地,仔细的瞧了半晌,厉声的询问一句:“来的是何人,竟敢擅闯未央宫?”
扶着叶夜的小太监,立即沉了脸色,厉声叱骂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没见着是永王驾到么?还不快去通报娘娘,就说永王前来给娘娘请安来了。”
小宫女这才瞧的清楚,惊讶的低叫一声,只吓得魂飞魄散,自己居然和王爷吼叫,这条小命简直是不想要了。
她吓得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将方才小太监的话忘的一干二净,她只顾着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奴婢眼拙,没有识得王爷,还请王爷饶命……”
叶夜艰难的摆手,被风吹的只咳嗽,却是半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扶着他的小太监,倒是领会了他的意思,慌忙开口对那小宫女道:“行了,你快些起来,王爷并未怪罪。你还不快去通报娘娘,在这儿愣着做什么?”
小宫女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道了谢,从地上迅速的爬了起来,一转身,往内殿飞快的奔去。
“王爷,您小心一些……”
小太监扶着叶夜,一点儿一I=点儿的朝内殿挪去。
在听到小宫女的话以后,萧洛凝眼睛都直了起来。
叶夜来了?他为什么要来?他不是生病了么?他不是都已经病的下不了床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宫里?他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那咳嗽的声音,愈发的近了起来。而萧洛凝,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站在身旁的真儿,忍不住开口小声的提醒着:“娘娘……”
萧洛凝反应过来,听着门外传来的剧烈的咳嗽的声音,简直就是要将五脏六腑全部都给咳出来的感觉。
她咬了咬牙,道:“宣王爷进来吧,外面的天气这么冷,王爷又有病在身,万万不可再受了凉。”
小宫女立即跑出去,通报皇后娘娘的意思。
时间,仿佛变得是格外的漫长了起来。在等待着叶夜出现的那一段的时间里面,萧洛凝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