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也是急着要儿子吃饭,自然没工夫与薛氏言论,拉着沈庭霖道:“碧玉亲自下厨给你做的,你最爱吃的红烧肉,还是莲子粥,不过粥还要等一会儿。”
“好,我们回院子吃吧。”沈庭霖说着,便随着徐氏一起向二房院子走去。
留下薛氏一个人伸长脖子张望,满嘴要吐出的话,只得都咽进肚子里,扭着手里的帕子,瞪眼望着徐氏那母子俩,心中甚是生恨。
其实,薛氏不是不知这科举考试要到下午才结束,只不过,她也知道,这三天的考试,若是已经完成了内容,就可以提前交卷,如今看到沈庭霖都回来了,心想自己的逸儿竟然还没回来,总不会逸儿还不如这个沈庭霖吧?所以,心中才有些着急。
可薛氏这一急,却整整急了一个下午,她午饭还没吃,一直等在院子里,总觉得一下刻,自己的儿子就要进门了,可结果,等了一刻又一刻,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早就过了酉时,眼看就要到晚饭时辰,薛氏实在等不下,终于跑去二房院子,站在沈庭霖的房门前碰碰的砸门。
沈庭霖经过三天的紧张考试,中午吃过饭,回房便睡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这个时辰,沈庭霖刚刚在床上睁开眼,感觉精神头也终于充足了,这才要起床走动,结果就听到薛氏的砸门声。
“庭霖,庭霖,你在吗?在不在?”
沈庭霖一皱眉,套上袍子就推开了房门,在房里休息的徐氏也听到了声音,紧跟着也推开了门。
沈庭霖与徐氏看着站在院子里的薛氏,一脸厌恶,还是沈庭霖道:“大伯母有事吗?”
薛氏急得眼看就要哭了,看着沈庭霖,道:“庭霖,你大哥还没回来呢。”
沈庭霖抬头望了望天,“已经结束了,应该就快回来了吧。”
“不是,你大哥一定出事了!”
沈庭霖一皱眉,“大伯母不要乱说,我离开柏树坊的时候,大哥还在里面考试,能有什么事?而且,大哥一向稳妥,压着时间交卷也是有可能的,这才刚过考试结束的时间,大哥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不是的,你大哥一定会早早完成卷纸的,他到现在还没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薛氏哭丧着脸,拉着沈庭霖念叨着,一副十分肯定的模样。要不怎么说母子连心呢,到了这个时候,薛氏就是觉得儿子一定出了什么事,不然,肯定早就回来了。
沈庭霖却很的不耐烦,心想不过是参加个考试,能有什么事,这薛氏真是小题大做,不过晚归一会儿,再说,这还是正常的考试时辰,就急成这样子,真是莫名其妙。
沈庭霖长出一口,“能有什么事,大伯母你太杞人忧天了,快去院子看看,也许现在我大哥就回来了。”
薛氏听了,好似心中宽慰了一些,但还是难以掩饰面上的愁容。
“快去吧,”沈庭霖摆着手,“大伯母留在我这里,不是更看不到我大哥?若还是不放心,就亲自去柏树坊门前等等我大哥不是更好?”
薛氏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诶,是,是,这是个好办法!”
说完便跑出了院子。
沈庭霖白了眼薛氏远去的背影,又看到一旁的母亲,徐氏上前,“霖儿,你大哥还没回来,要不,你也去看看。”
沈庭霖摆着手,“能有什么事,他不过是回来的晚些,那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了不成?”
沈庭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记得,他大哥就是很晚才回来,拖到了最后才交卷,所以,沈庭霖才不着急。
可是,就在沈庭霖与徐氏说完,都觉得没什么问题的时候,突然前院传来消息,大少爷被扣留在考场了。
“什么?”沈庭霖不敢置信的看着家中的小厮,“我大哥怎么了?”
那小厮磕磕巴巴道:“大,大少爷,没回来,考,考场那边,送来消息,要我们府上出人去接大少爷。”
“什么!怎么会这样!”沈庭霖口中嘟囔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徐氏也跟着问道。
“不,不清楚啊。”那小厮明显是有些说不清的。
沈庭霖一皱眉,甩袖冲出了院子,来到前院的时候,薛氏已经哭成了泪人,他大伯沈君腾也出来了,站在院子里,正招呼着下人准备马车,要赶去考场。
沈庭霖上前道:“大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君腾看了眼沈庭霖,眉头拧做一团,叹了口气,道:“听说是你大哥弄脏了卷纸,走不了了。”
沈庭霖痴愣的看着沈君腾,“弄脏了卷纸?”
沈庭霖脑中嗡的一声,闪过一个画面,便是上一世,沈庭逸参加完考试回来,与众人讲述的考场里的事,大意是说,他刚要离开的时候,考场中有人弄翻了墨水,脏了卷纸,三天的心血都白费了,而且,那名举子与考官争执了起来,最后大打出手,被考官扣留,当场取消了科举资格。
沈庭霖想到此,张大嘴巴,有些合不拢,不敢相信的看着沈君腾,难道是说,这一次,那弄翻墨水的人,是他大哥?
沈君腾却是被沈庭霖的反应弄的有些不解,看着他道:“庭霖,这是怎了?”
沈庭霖这才回过神儿来,摆摆手,“没,没什么。”
薛氏还在一旁哭天抹泪,拉着沈君腾,“快走啊,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那柏树坊看看儿子怎么样了…”
沈君腾明显反应没有薛氏那么强烈,毕竟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科举考试,出现点意外在所难免,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都在可控范围内,沈君腾觉得都是可以化解的,这会儿看着薛氏的样子,不禁皱眉,道:“你不要一直哭哭啼啼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着一甩袖子,“你就不要去了,留下来在家吧。”
沈君腾说着,迈步就向门外走,沈庭霖见了,上前一步,“大伯,我与你一起去看看吧。”
沈君腾看了眼沈庭霖,长出一口气,“好吧。”
其实,沈君腾是不想沈庭霖一起的,而沈庭霖也不想一路,但这个时候,他若是什么也不说,就让他大伯自己走,却也不是那么回事,毕竟出事的又是他大哥,自己自然不好什么事都不做,于是,两人只好勉为其难,各怀心事的一同出门,坐上了马车,向柏树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