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吴老拍了拍桌子,正色道:“肃静,肃静。”
众人这才收敛了声音,也收敛了目光,纷纷转头看向吴老。
吴老道:“沈二公子也回了学堂,参加秋试的人员也就齐了,那今日各位就都思考下,秋试时自己的主考科目,然后上报给我。”
吴老此言一出,整个教室中,当即炸开了锅。
“什么?要报主考科目?”
“我还没想好主考科目呢!”
“就是啊,现在就要上报了吗?”
沈庭霖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却是有些不解,看向一旁的薛玉山,“薛兄,这主考科目是何意思?”
按照大锦朝的科举制度,考试除了基本的四书五经题,贴经、墨义、经义、诗赋等这些基础题目外,还有一道主考科目,也叫“专业科目”,即在《治学篇》、《治国论》、《经商策》、《经农学》四大专业科目中选择一个,为自己的主考科目,主考科目的选择,意味着考生将来要从事的工作方向,也就是说,从乡试开始,到会试、殿试,每一个环节,都会进行主考科目的考试。
每一阶段的考试,都会分为三个阶段,前两个阶段,进行统一的考试,而每个阶段的最后一天,进行主考科目的考试,这个时候,所有的考生就会分开来考试,根据报考方向的不同,考卷也是不同的,当然,最终的得第者,是所有科目中一起拼比,选择一位文章做的最好,思想态度最符合当下时政的考生,即状元,当然,在每一个科目当中,单科科目文章做的最好的,也称为“小状元”,或者“科目状元”,便是那一个专业里的榜首。
状元必是“小状元”,“小状元”未必是状元,但“小状元”也是很了不起的称号,更是科目中的佼佼者,也是要封官进爵的,术业有专攻,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这主考科目的报考,也是十分重要的,当然,也有很多人,虽然统考科目学的好,但专业科目不精,也是没办法得第的,不然,你只会做文章,却是不能在行业里有所建树,朝廷是没办法给你分配官职的。
对于这一点,沈庭霖竟是不知的,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是这四大专业科目都在看的,这下才知晓,原来,这些科目,只要选择其中一个主修便可。
薛玉山看着沈庭霖,道:“以沈二公子的经商才智,还有沈二老爷的经商经验,定是要报《经商策》了吧。”
沈庭霖听了,不禁蹙起眉头,《经商策》是他下功夫最少的一本,因为他那一世便是经商,那书中的内容,他只是随便翻看,便知晓八九,所以,若是报考《经商策》,对他来说,则是最快最容易的,只是,沈庭霖有些犹豫,他本是打算从政,走仕途,远离上一世那些与他有着无数利益纠葛的人,若是依这个制度,沈庭霖应该报《治国论》才是。
见沈庭霖不语,薛玉山又道:“二公子是有何顾虑不成?”
沈庭霖想了想,问薛玉山道:“薛兄要报考哪一科目?”
薛玉山道:“我当然报考《治国论》。”
沈庭霖道:“其实,我也想报考《治国论》。”
“哦?”薛玉山眼中一亮,“原来,沈二公子想要从治国?”
沈庭霖微微蹙眉,却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突然,身旁一个声音道:“若是报考《治国论》,何人能与薛兄相比,要知道,小状元也是很厉害的呢。”
说话的,竟然是苏荷,沈庭霖听到苏荷的声音,急忙转过头去,这可是苏荷第一次主动与他说话,虽然,准确说是苏荷主动加入他与薛玉山的谈话,但足以见得,苏荷有在听他与薛玉山的谈话,看着苏荷,沈庭霖嘟囔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要我报考《经商策》?”
“有何不可?”苏荷好看的脸颊微微扬起,“若我是你,我就报考《经商策》,继承家业,有什么不好?”
沈庭霖不自觉的的点了点头,是啊,薛玉山日后会接他宰相父亲的位置,自然会考《治国论》,如果薛玉山报考《治国论》,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报考《经商策》,确实才更加稳妥,这样想来,沈庭霖不禁一笑,看着苏荷道:“好,那就听阿芙的。”
一旁的薛玉山看了,笑道:“这传言,沈二公子已经向苏小姐提亲,看来果真不假,不过,你们二人还未成亲,这二公子就已经随了苏小姐的意见了,这将来,岂不是要苏小姐当家。”
听了薛玉山的话,苏荷当即有些窘迫起来,自从沈苏两家定亲后,半月时间,也没有过多的走动,沈庭霖也未去学堂,苏荷虽每日照旧上学,本是有些顾虑的,但却从未听到同学间,有人问起自己与沈庭霖定亲的事,她便以为此事无人知晓,一日两日,时间一长,便也就不再在意,谁知这会儿薛玉山却当着他们二人的面,这般大大方方的提起此事,苏荷当即难为情起来。
沈庭霖却道:“这个,将来自然是阿芙当家,我什么都听阿芙的就好。”
沈庭霖这话,说的自然,已然早就进入角色,把二人当做夫妻。
只有苏荷在一旁窘迫的不行,却反倒不似她一向坦然的模样。
见到苏荷这般,薛玉山笑道:“还是第一次见苏小姐脸红。”
苏荷一蹙眉,不想言语,别过头去。
沈庭霖见了,急忙道:“我说的是真心话啊,本来就是都听你的就好。”
苏荷头也不回,丢出一句,“听我的作甚,你的事,你自己考虑,不用听别人的。”
“你的看法一向独到,说的又对,当然妖听你的……”
沈庭霖还在苏荷身后不依不饶的解释着,其实,他心中也明白,苏荷这是小女儿的心思又起,害羞起来,但沈庭霖心里却是得意的,因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荷,可爱的像个小女孩。
薛玉山看着两人,却是嘴角扬起, 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