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颈而卧,耳鬓厮磨。
她站在那里,脸上的血色全部退尽,扶着门框,身体摇摇欲坠。
卿瑶琪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呵欠,“姐,这么早,你干嘛?”
凌影冥起身,胸膛上还有卿瑶琪留下的唇印,他揉揉眉心,“你们怎么都在?”
卿瑶翾一步一步朝着凌影冥走去,眼神沉冷的看着凌影冥,凌影冥睁开眼睛看着卿瑶翾,“三嫂……”
他的话音刚落,卿瑶翾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扇在了他的脸上,他被打的一怔,坐在那里,眼神阴鸷的看着卿瑶翾。
“姐,你干嘛,昨晚是我自愿的!”卿瑶琪保护的抱住凌影冥,愤怒的瞪着卿瑶翾。
卿瑶翾扫视了卿瑶琪一眼,提起裙摆就跑了出去,她的胸膛不住起伏,她也不知道,刚刚打他的勇气是哪里来的。
似乎,看见他这样跟瑶琪在一起,她很生气。
他怎么可以,前不久才做了她的解药,现在又跟她妹妹混在一起?
他怎么可以,这样的不知礼义廉耻?
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渌水轩,她坐在那里,气喘吁吁。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香草惊呼着跑了进来,“小姐,小姐,不好了,菊娘晕倒了……”
卿瑶翾站起身,不等香草再说什么,就朝着菊娘的房间跑去。
床榻上,菊娘脸色惨白,嘴唇带着不正常的乌紫色,唇角还有没干涸的血迹,她咳嗽着,奄奄一息。
“大夫怎么说?”卿瑶翾坐在旁边,握住菊娘的手,眸光却落在旁边的丫鬟身上。
丫鬟支支吾吾,“大夫说,菊娘中毒,可是王妃娘娘,奴婢们战战兢兢,没有人下毒……”
所有的丫鬟全部跪了下来,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个个神色紧张。
“起来吧,跟你们没有关系!”卿瑶翾起身,看着菊娘,继而像决定了什么一般,走出了菊娘的房间。
渌水轩书房,凌影安沉默的坐着,黑纱遮住了他整张脸孔,从上到下,都是死寂的黑色,似乎整个空气都侵染在浓郁的黑色之中。
门口传来莫北担忧的声音,“王爷,王妃来了……”
凌影安没有说话,依旧只是沉默,莫北补充道,“王妃端着一碗药膳,王爷,需不需要属下打发她离开?”
凌影安的声音,带着刻骨的冰寒之意,仿佛冰山下隐伏了万年的一根弦,紧沉的,一拉就断。
“让她进来!”莫北听见凌影安的声音,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站在门口,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卿瑶翾,缓慢走来。
卿瑶翾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铺了红绸,上面稳稳的,放着一个青花瓷碗,碗中是她亲手熬的药膳。
药膳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她有些紧张,看着门口站着的莫北,她顿住了脚步,用好听的声音缓慢的道,“我有要事求见王爷!”
“王妃请吧,王爷在里面等你!”莫北让出了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直到卿瑶翾进门,他才皱眉瞟了一眼她的背影。
屋内,凌影安静静的坐着,轮椅的金属光泽散发着森森的寒意,卿瑶翾竟然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站在那里,神色紧张。
“听说你最近皮肤又痒又痛,所以我熬了药膳,乘热喝下吧!”卿瑶翾莹白的双手捧起青花瓷碗,漂亮的瓷碗承托的她手柔白纤长,散发着珍珠般令人炫目的光泽,让人心神荡漾。
“你究竟是真的关心我,还是,又有事相求?”凌影安森冷的声音传来,缓慢的,他枯瘦狰狞的手,从黑色的衣衫中伸了出来,接住了卿瑶翾手中的那碗药膳。
卿瑶翾脸色一白,紧咬下唇,却没有说话。
“这药膳,真的很好!”凌影安看着药膳,隔着黑纱,卿瑶翾都能感受到他眸光的森寒之意,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如果我喝下这碗药膳,是不是,你的菊娘就能得救?”凌影安自嘲的看着药膳,用瓷勺搅动着里面的药膳,一下一下,似乎搅动着卿瑶翾的心。
卿瑶翾脸色骤然惨白,“扑通”一声,她跪在那里,眸中已经有了泪水,“求求你,救救菊娘,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我爹交出解药!”
凌影安取下头上的黑纱斗笠,露出了那张让她看过无数遍,再一次看见,却依旧生寒的脸孔,他低头,一勺一勺喝下了药膳,“我当然会帮你,但是下一次,记得不要用这么愚蠢的办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唇角已经溢出血丝,将碗放在桌子上,他看着她,眸光复杂,带着一种连她都无法看懂的神色。
卿瑶翾一震,起身蹙起了眉头,缓慢朝着他走去。
凌影安竟然吐出大量的鲜血,然后昏死了过去。
卿瑶翾脸色惨白,靠近他,端起了那碗他吃剩的药膳,放在鼻端轻嗅了一下,味道不对,这已经不是她拿给他的那碗药膳了。
门外,莫北闯了进来,一把扶起了凌影安,眼神却阴鸷的看着卿瑶翾,怒道,“王爷待你如此,你竟然为了一个下人,对王爷下毒?”
卿瑶翾摇头,她没有,就算再笨,她也不会笨到真的对他下毒。
况且她相信,王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一定知道了爹拿菊娘威胁她的事情,她这一次,只是想要跟他坦白,让他相助救救菊娘而已。
她没有下毒,她真的没有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