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传御医!”莫北对着门外的侍卫吼了起来。
冥王府除了凌影冥和卿瑶琪外,所有人都赶到了渌水轩书房,卿瑶翾站在那里,神色木然,她感受自己陷进了一个巨大的圈套。
皇帝和皇后赶到冥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天明时分,凌影安没有醒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书房内的小卧房,皇帝背着手,走来走去,倒是皇后眉头紧蹙,一副担忧的样子。
“寒儿吃了王妃送来的东西,就成这样了?”皇帝难以置信的看着莫北,愤怒的问道。
“回皇上,剩下的半碗药膳,已经送到太医院检查,半个时辰后会有答复!”莫北恭敬的道。
半个时辰后,消息传来,剩下的半碗药膳果然有毒,而且跟冥王所中的毒,是同一种。
卿瑶翾的身体摇摇欲坠,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
皇后神色怪异的看着她,倒是急冲冲赶来的卿瑶琪,不顾皇帝难看的脸色,对着卿瑶翾尖叫,“你疯了吗?竟然毒杀冥王,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卿瑶翾没有狡辩什么,只是站在那里,任凭皇上吩咐,将她压入大牢。
很快的,王府侍卫在渌水轩搜出剩下的毒药,她下毒的罪名算是被彻底坐实。
昏暗潮湿的牢房中,卿瑶翾带着沉重的手镣和脚镣,这里是冥王府的地牢,三天之后,经过刑部会审,会将她压入刑部大牢。
三天之后的刑部会审,一定不太好过,严刑拷打肯定少不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狡猾如狐狸般的爹爹,要让她下毒害自己的夫君。
难道爹爹已经和皇后联手?可是就算他们联手,他也不会笨到让自己下毒。
难道是皇后在暗中下毒?这极有可能,嫁到冥王府半年,皇后和冥王的明争暗斗,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现在,她终于忍不住,要自己动手了吗?
卿瑶翾坐在那里,小脸惨白,尖瘦的下巴抵在膝盖上,双手环着自己的双腿,想要给自己仅存的一点温暖。
凌辰希说的对,她真的不适合冥王府,她不适合这个处处算计的冥王府。
长乐宫中,皇后坐在那里,香烟袅绕,她撑着额头,眉头微微蹙起。
冥王竟然真的中毒?下毒的人究竟是谁?
她不相信,会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冥王妃卿瑶翾,她也不相信,会是卿丞相。
自己的女儿下毒,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卿丞相为了表示自己的衷心,所以下毒?可是这不是那老狐狸的作风。
虽然自己很想卿丞相和老三彻底决裂,但是绝不是用这种办法。
她撑起自己的额头,门外传来凌辰希的声音,“让开,不要命了吗?竟然敢拦我?”
接着是下人被踢开的声音,门被粗暴的撞开,凌辰希一脸怒气的瞪着自己的母后,胸膛不住起伏。
“澄儿,怎的如此没有教养?”皇后怒斥道。
“母后,我似乎告诉过你,不管你要怎么对付三哥,可是不要牵扯瑶翾!”凌辰希愤怒的大吼,额头上青筋暴跳。
在听见卿瑶翾出事的第一晚,他已经想要这样质问母后,可是偏偏那天母后身边围满了人,他不便质问。
“放肆!”皇后拍案而起,怒视着凌辰希,“连你也认为,毒是我下的?”
“不是吗?”凌辰希嘲讽一笑,鄙夷的道,“所有人都知道,最希望三哥死的人是谁,可是母后,三哥已经成废人了,你真的连一个废人都不肯放过吗?”
皇后站在那里,脸色难看,身体摇摇欲坠,她扶着一边的案几,喘息道,“澄儿,你这样跟你的母后说话,早晚有一日,你会后悔!”
“母后,瑶翾是这个皇宫,唯一干净的人,我只希望,你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不要赶尽杀绝!”凌辰希看着皇后,眼神凄凉,他缓慢转身,咬牙,然后离去。
皇后气急,咬牙切齿,看着凌辰希的背影怒吼,“来人,来人——”
立刻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公公卑躬屈膝的进来,皇后一拍案几,“传冥王府白嬷嬷,本宫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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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会审的时候,卿瑶翾的旁边,跪了一个人,卿瑶翾并不认识这个人,却见坐在刑部侍郎身后的皇帝和皇后,已经沉下了脸色。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一次,可真正的是家丑。
王妃为了跟家奴私奔,竟然下毒毒杀自己的夫君,估计这样的丑事,在西路国的历史上是第一次出现。
刑部侍郎脸色难看,一拍惊堂木,“卿瑶翾,你可认识你旁边的人?”
卿瑶翾不解,扭头看了身边的男子一眼,只觉得眼熟,并不认识,随即摇头,“不认识!”
“那你呢?你可认识你旁边的人?”刑部侍郎将眸光转向一边的男人,神色忐忑。
这究竟是什么差事?竟然夜审王妃,而且还是这种奸情,审完之后,皇上会不会将他杀人灭口。
刑部侍郎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坐在他身后的帝后,还有一边旁听的太子,只见三人皆神色难看,冷厉的盯着下方的女子。
下方的女子低头,伏在地上,神色柔弱,却不显卑屈之色。
她长发披肩,一身雪白的囚衣,纵使是这样的狼狈,却依旧美的惊人,如天山的雪莲花,遗世独立,灼灼其华。
旁边的男子开口,战战兢兢的道,“奴才认识,旁边的这位是冥王妃,也是小人的心上人,我们相好已经有三个月有余,为了长相厮守,所以王妃动了毒杀王爷的念头,求皇上开恩,奴才只是被王妃迷惑,一时鬼迷心窍……”
卿瑶翾的脸色,顿时难看无比,她扭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清眸瞠大,定定的看着旁边的男子。
她根本不认识他,他竟然这样诬赖她的清白?
“卿瑶翾,你旁边的这个,是冥王府的主事,在冥王府当差已经三年有余,就算你们之间没有不清白的关系,你也不可能不认识他,现在,你竟然说自己不认识?”刑部侍郎冷厉的道。
卿瑶翾哆嗦了一下,脸色惨白,不住的摇头,“我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
她嫁到冥王府不过半年,平日很少过问冥王府的事情,冥王府的丫鬟下人,她能叫出名字的,也不过那么三五个,当然不会认识这位主事。
“信口雌黄!”刑部侍郎怒道,继而将眸光转向一边的主事,“你说,你和卿瑶翾,是如何密谋毒害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