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夜皱眉叹息,玉儿,都教过你,狗的脖子上一定要有链子,为何你总是学不会?
他以手支额,半响,才冷冷的道,“玉浅浅,朕就交给你处置,但是苏苏你听着,朕不允许她死,朕要她活着!”
玉浅浅在狱中,不用想,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飘飘,是柳皇后的人,可是她想不通的是,有哪个母亲,可以狠心到杀害自己的孩子嫁祸于她。
她不恨飘飘,她一定是没有办法,而且主上,是不会让她死的,他说过,会好好对她。
外面牢门“哐啷”一声打开,接着走出几个熟识的牢头,玉浅浅在天牢中是常客了,所以他们知道,可能再过几天,皇上就要放她出去,所以在这里,没有人敢对她无礼。
听着牢头的脚步声朝着自己这边走来,玉浅浅站起身,沙哑的嗓子低低的问道,“皇上,要放我出去了吗?”
牢头阴森的笑,抖动着手中的铁锁,“放你出去?你真拿自己当宠妃了?”
跟着牢头的其余人,一起哄笑了起来。
玉浅浅身体颤抖一下,她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可以听出其中一个是鸾凤宫的太监,身体颤抖一下,接着就是铁锁套在她脖子上的声音。
鸾凤宫中,柳苏苏躺在榻椅上,殷红的丹寇指甲轻轻的在唇边吹着,尚未完全干涸的指甲散出浅浅的幽香。
她看着身前木讷的女子,美眸微眯,“听说,你在西北被折磨了八个月都没有死?”
她鄙夷的笑,玉浅浅的身体却一个瑟缩,曾经的折磨屈辱浮上眼前,她有些害怕的后退。
“来人,抓住她,将她的十个指头一根根给本宫剁了!”柳苏苏大喝,美眸已经盈满水花。
玉浅浅摇头,“不,你没有权利处置我,除了皇上,没有人可以这么对我!”
柳苏苏冷笑,旁边的太监已经上前,七手八脚的想要抓住玉浅浅。
可是玉浅浅岂是这么容易被抓住的?纵使她的武功已经被废,可是常年征战沙场不是假的,几个不会武功的太监很快的被她撂倒。
太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翻白的眼睛溢出血丝,柳苏苏吓的尖叫起来,她没有见过这种秒杀的方式,看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玉浅浅,她害怕的几乎昏倒。
倘若她不尖叫出声,玉浅浅根本无法判断她的方位,可是坏就坏在她的声音给玉浅浅指明了路。
她扯过飘舞的纱蔓,一根白绸已经拿在手中,毫无色彩的眸子平静的如一团死水,她一步一步靠近她。
她知道,今天她必须杀了她,因为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玉浅浅手下,倒下的,都是尸体。
刺目的白绸缠在了柳苏苏的脖子上,她美丽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睁着,她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真的有这个胆子对她动手,她是皇后,她是他最爱的女人……
玉浅浅手中的白绸,越勒越紧,柳苏苏不断挣扎,她痛哭流涕,看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就有些后悔招惹了她。
耳边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住手!”
随之而来的,是一枚疾驰的嫩叶,叶子射入她的手背,因为疼痛,她松了手,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不用看,她就知道来的人是谁,手背上叶子犹在,她感觉湿粘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南墨夜已经一把抱起奄奄一息的柳苏苏。
柳苏苏纤美的颈项上勒的青紫痕迹,触目惊心,她气若游丝的看着南墨夜,没有开口说话,眼泪已经汹涌流出。
南墨夜心口莫名一揪,抬头看着雕像般的玉浅浅,颤抖的手,已经闪电般的甩了玉浅浅一个耳光,玉浅浅将头垂下,唇角溢出殷红血丝。
“来人,将她拿下!”南墨夜冰冷的声音,刺痛了玉浅浅的耳膜,随着一起痛的,还有她的心。
七八个侍卫上前,左右将玉浅浅钳住的结结实实,柳苏苏已经缓过来气,哭着钻进南墨夜的怀中。
南墨夜抚摸着柳苏苏丝绸般光滑的秀发,心中五味陈杂,他本意是过来看看她,害怕她被苏苏折磨的太厉害,可是他来,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了她想要杀柳苏苏,他护着她,不容许苏苏伤害她的性命,可是竟然……
“夜,她想杀我,她想杀了我……”柳苏苏泪如雨下,濡湿了南墨夜的衣衫。
南墨夜安慰着她,淡淡的道,“没事了,无论你要做什么,她都不会在动手!”他冰冷的眼神看向玉浅浅,压低了声音,用鼻音问道,“对吗?玉儿?”
玉浅浅柔唇颤抖了几下,终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南墨夜护着柳苏苏离开,满屋子奴才互视了一眼,已经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
他们拿着铁锤,一点点的敲碎了玉浅浅手指上的骨头,开始的时候,玉浅浅还能忍着,后来,她已经泪流满面,哭着求饶。
不知道为何,自从西北被折磨以后,她变得脆弱了很多,疼痛对她来说,格外敏感,她摇着头,疯狂的想要摆脱从心底延伸出来的痛,可是没用,那痛钻心刻骨。
被送回华清宫,玉浅浅的一双手已经肿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这一回,她彻底成了废人,连茶杯都不能再拿起。
蜷缩在床上,她浑身都是冷汗,冰冷的空气将她浑身的血液都要冻结,她脸上泪痕犹在,犹如一只刺猬般,发抖的藏在帷帐后面。
南墨夜进门,看见的就是纱蔓后玉浅浅瑟瑟发抖的样子,蹙着眉头,低低的叫了声,“玉儿。”
玉浅浅哆嗦一下,将自己蜷缩的更厉害,颤抖着干裂的嘴唇,“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是的,她错了。她不该去赌,去赌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原以为柳苏苏死了,他也不会拿她怎样,他会对她更加宠爱,可是,她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