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接到了之前负责父亲案子警官电话,说是让她赶紧到警局一趟,顾瑶给李淮程打一个电话,让他帮忙给咕咕解释一下。
“您好,请问找我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顾瑶焦急的跑到了警局,她以为这个案子一直被人压制着将会永不见天日,没想到他去突然给她打了电话。
年轻的警察递给她一个资料袋,“导致你父亲发生车祸的人已经抓到了,只是当年一直联系不上你。”
顾瑶看着那沓资料,一个熟悉的照片出现在她的眼里,“怎么可能?他虽然这个人有点贪婪,但也不至于铤而走险动了杀人之心。”此外她还怀疑李淮程跟陈子饶之间有一定的关系,或者说存在着某种交易,要不然陈子饶又怎么会乖乖地把股份给李淮程。
“案件已经确定了,他也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他想见你一面。”
见到陈子饶时,他穿着黄色的监狱背心,手上拷着拷手,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脸庞的胡须稀稀疏疏,两只眼睛向下凹陷,她差点没有认出他。
他虽然身体有些憔悴,但穿着仍然整齐,看的出来他是精心整理了一番。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她的面前,更没有想到自己原本只能仰视的男友,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相见,而且谈论的竟然是在这样的话题。
他先是拿起电话,手举起示意着她也拿起电话。
“瑶瑶,我从未想过我会一直这样的方式与你见面,这样是不是很狼狈?”陈子饶现在很瘦,甚至可以看的见他的骨节。
顾瑶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子饶的眼,“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陈子饶原本脸上硬是堆起来的笑容也消失殆尽,“对不起,瑶瑶。我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等到我想后悔的时候,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父亲到底对你哪点不好了,让你这样算计他?”此刻顾瑶怨恨着他的同时,其实更怨恨自己,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与他相遇,或者没有喜欢上他,也就不会给家里人带来这么大的磨难。
那天加班到很晚,他准备喊顾东俊一起出去喝两杯酒,走到办公室却听见父子俩在激烈的争吵。
“父亲你为什么不同意瑶瑶的婚事?子饶对瑶瑶很是包容和爱护,我们这样的家庭无非不就是想找一个真心对待瑶瑶。而且瑶瑶也是对陈子饶维护的很。”顾东俊跟陈子饶的关系一向不错,三个人经常聚在一起。
就听见顾铭程生气地把烟灰缸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你知道什么?他根本就喜欢瑶瑶,他只是想过来报仇的,你怎么这么糊涂!”
顾东俊不解地看着父亲,“爸,你到底在说什么?”
顾铭程看着儿子,身体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陈子饶的父亲曾经在我手下干过一段时间,谁知道到最后故意拖欠下游公司的账目,最后被我开除。被这个行业拉上了黑名单,不得不带自己的妻儿回到老家,只不过他还一直心不甘,把老婆孩子留在农村,不停地联系以前客户,最后到了程荣集团死对手公司,最后被抓进牢里,不久在牢里被人打死。”
说完这些话后,顾东俊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爸,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吗?这么多年你在外面干些什么我也知道一下,陈子饶父亲的死……”
顾铭程生气地把旁边的文件砸在了顾东头上,“你给我住口,老子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是他爸自己心胸狭窄想不开,我能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把他爸杀死的。”
那一天他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家,父亲对于他来说是个陌生词,只记得小时候爸爸会告诉他,他快要挣很多很多的钱,等他长大就可以继承着他的财产、管理着他的公司,后来他再次见到的时候只是一副僵硬的尸体,他一直抱着父亲的尸体。后来就连她的母亲也很少提起他的父亲,可是他却时刻把那个宠爱着他的父亲记在心里,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别人的嘴里听到父亲名字。
后来,他回了一趟老家,翻出了父亲的日记,找出了不少父亲与顾铭程之间合作的细节,让他对顾铭程的恨又加深了一层。
那段时间他没有去上班,整天跟着吴倾认识了不少社会上的人,其中就有不少黑色地带的人,他喝醉酒之后他动了邪念,让人破坏了顾铭程的刹车系统,原本只想给人一个教训,没想到酿成了大祸,更让自己悔恨的是,顾东俊竟然坐在里面。
他第二天从新闻上看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哆哆嗦嗦地躺在吴倾的怀里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她在给他出谋划策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威胁着他,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一步错步步错,后来的一切都再也不受他控制了。
顾瑶不知为何此刻心情异常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跟李淮程有没有关系?为什么之前要把股份转给了李淮程,别跟我说你们之间没有存在着某种交易。”
“后来李淮程也知道这件事,用这种方式威胁我,但其他的事情真的与他无关。后来在你走后不久,他就去劝我自首了,那一刻我心里无比的轻松。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命运捉弄人,没想到想到感情是最不受人控制的。”到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了,只想要趁着她在的时候把所有的事都说完。
顾瑶双手紧握着电话,不知道想要说什么,更不知道应该怪陈子饶还是应该怪她自己,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死缠烂打,或许陈子饶就不会答应做男朋友,那父亲和哥哥也不会出事,陈子饶或许现在也是一个成功人士,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陈子饶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的,“这件事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一时间陷入进去没有想明白。在这件事情上李淮程比我睿智,是我把我自己的人生堵到了死胡同。”
陈子饶的泪水不断地涌出,这是顾瑶第一次看见他哭的样子,“瑶瑶,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从来都不后悔爱上你,后来跟你订婚我真的很开心。那天跟吴倾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一切都是我按照她的剧本演了一场戏给你看。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了爱你的资格,但是你一定要相信你一直都是一个值得爱的女孩,你一定要幸福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从监狱里走出来,顾瑶一直都飘飘忽忽的,后来一直都是陈子饶在说,她一言不发,她没有大度说什么原谅的话,说出怨恨的话也于事无补,甚至显得矫揉造作,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从某种程度上说,应该是自己才对。
她的脑子一直很乱,就像是一团毛线一样绞成了一,杂乱无章。既然如此那么四年前为什么李淮程不向她解释,所有的一切全都萦绕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失去了基本的判断。
这四年来,没有联系过一个认识的人,一心扑在自己的学业上,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累,只是年龄不一样,想法也会改变,现实已经不予许她在逃避,否则或许以后她会恨自己现在的软弱。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小区,脚上穿着的高跟鞋磨出了泡,这才发现有点痛,伸出手抹了抹脸上泪水,按了一下二十六层的电梯。
一出电梯就看见父女俩穿的厚实地站在她家门口,咕咕穿着早晨她给她搭配的羽绒服,上面又系了一个蝴蝶结的围巾,带着帽子只露出两只大大的眼,一看见顾瑶就立马冲了过来,“妈妈,对不起,是咕咕错了。爸爸跟我说妈妈为了生我差点死掉,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么会不爱我了。”
刚刚停止的泪水在听见女儿软软糯糯的声音之后,又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地往下掉。顾瑶蹲在地上,“咕咕,是妈妈不好。”看着懂事的孩子,让她的愧疚心更加加剧了。
小姑娘拿出自己的小手指不断地替她擦拭着泪水,“妈妈,不哭。咕咕帮你嘘嘘就不难过了。”
顾瑶紧紧地抱着咕咕,生怕有人把她的宝贝抢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当年怎么会舍得连看她都不看她一眼。
看着相拥的母女俩,李淮程咳嗽了两声,“要不要进去,这里挺冷的。”
顾瑶从包里拿起了钥匙,扔给了李淮程,打开门后她抱着咕咕进去了。
从进门开始李淮程就不断地打量着她的屋子,并不发表什么看法,坐在一旁看着小姑娘叽叽喳喳。
咕咕把在幼儿园的一些趣事都告诉了她,偶尔还会欠着身子把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告诉她,只是她不擅长跟小朋友交流,能够回答咕咕的真的很少,但这丝毫不影响小朋友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