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莺望眼欲穿的等在硕王府前。
待看见硕王和齐瑾冒雨策马而归,她急忙举着伞迎了上去。
“王爷,元府出事,王妃被请去了元府,至今未归。”灵莺急忙说道。
任素言离开王府后,她便按照她的吩咐去衡王府寻了高灵前去。高灵吩咐她回硕王府,等硕王回来,把消息告诉硕王。
她便一直等在府前,初冬的风十分冷冽,吹的她鼻尖通红。
齐瑾慌忙下了马车,脱了外衣就要给她披上。灵莺一躲,却是将伞往他头顶移了移,撇着嘴嗔声道:“这衣裳湿哒哒的,你是想让我披上惹风寒不成?”
齐瑾眉眼一亮,抬手弹了下她的脑袋,道:“你这死丫头,终于肯同我讲话了。”
他好不容易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思,奈何那日过后灵莺总躲着他。这些时日,他也忙,两人难得遇见,他想与她好好说说话,都被灵莺冷不丁儿驳了面回去,实在沮丧的很。
他以为灵莺是因为那日他说的那些浑话生气,哪里又知道是小姑娘的别扭心思。
灵莺怒瞪了他一眼,推开他,急忙将伞遮到硕王头顶,迎着他往里走。齐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头顶的伞移到了硕王头顶,用愤愤不平的眼神谴责硕王“为兄不义”的行为。
奈何硕王没理会他的目光,问灵莺:“元府出了什么事儿?”怪不得今日皇宫这么大的事,都没见元柏清的身影。
“元夫人突然暴毙。元府的人好像,好像怀疑到了王妃身上。”灵莺焦急的说道。
硕王脚步一顿,眉目间光芒毕露:“什么?”
灵莺见他着了急,赶紧补充道:“秦侍卫方才派人回信儿,说王妃为了以示清白,暂禁足元府,等水落石出后才会回府。灵姐姐也去了,兴许能帮上些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齐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硕王眉峰高耸,迈动脚步,声音比初冬的冰雨还要冷上三分:“备马车,等我换身衣裳去元府。”
“王爷!”灵莺唤道。
任素言临走前,还特意嘱咐过她,切不能让硕王去元府,让别人误以为硕王在对元府施压,更难消她的嫌疑。可眼下王爷这副人来杀人,佛来杀佛的模样,分明是要冲去元府抢人的架势。
她慌不择路,赶紧往后一捞,将齐瑾拽了过来,低声道:“任姐姐嘱咐过我,不能让王爷插手此事。你快劝一劝。”
齐瑾将湿漉漉的外衣推到灵莺怀里:“衣裳记得帮我洗!”
灵莺抱着被强塞回的外袍,正欲拒绝。齐瑾却已经大步阔阔地迈上长廊,和硕王并肩走着。
“秦云天和府里的暗卫都会暗中保护皇嫂。再者说,皇嫂那样的脾性,她既然决定留在元府,一定是知道如何应对事态。你与孝德姑母本就不对付,若就这样堂而皇之去将皇嫂抢了回来,更让人觉着凶手是我们硕王府,是皇嫂。况且朝中这般紧张的局势,我们和元府万不能再生了嫌隙。”
他话音未落,硕王的步子渐缓,眉头锁得更紧。
齐瑾也发觉了古怪,一时思潮起伏。突然他一拍脑后根,万分惊诧道:“这……这……在这个节骨眼上,孝德姑母去世,皇嫂被怀疑凶手。皇兄,这分明就是一出离间计!”
显然,硕王已经先他一步想到了。可是若是离间计的话……
————
国都城中的一间客栈里。
云映芷望着端坐在桌前的男子,暗自揣摩着他的心思。
“云小姐,知道的事情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傅琮懒洋洋地回过头,一双桃花眼盯着面前云裳花容的女子,像是在看着猎物,又像是在欣赏一件古玩。
云映芷丝毫不畏惧他的目光,淡淡笑道:“若是别人知道,是您以朱二娘的儿子相胁,逼得朱二娘毒害了元夫人,栽赃陷害硕王妃,的确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知道的人不是别人,是我。这对大皇子而言,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哦?”傅琮眯着眼睛,盯着她,目光中却唯有森然的冷意。
这样的目光让云映芷几乎一瞬间想到了硕王。那个她费劲心思都无法征服的男人,他看向她时也总是这样看似温柔实则冰冷甚至嫌恶的目光。或许是因为在硕王面前受了挫,她的心中突然腾起了一种 ,一种想征服眼前这个男人的 。
她温柔笑道:“想必大皇子选择对元夫人下手,必定是知道硕王和元夫人的宿怨,摸清了硕王府和元府的底细。我虽不甚清楚,但也略有耳闻,当初元夫人送硕王母妃明妃入宫,然而明妃因残害子嗣,祸乱后宫的罪名,被皇上处刑时,元夫人更是只言片语都不曾有。分明硕王与元府更亲近,可朝堂之上,元府却仿佛更支持东宫,也就是当今圣上。所以,您知道昨日喜宴元夫人与硕王妃发生口角之后,便趁机下手,妄想激化元府与硕王府的矛盾。若我猜的不错的话,您是在帮皇上。”
傅琮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了身:“不知云小姐是从何处得知这些的呢?”
“家父应当是整个朝堂上唯一一个敢对皇上聊表忠心的臣子。”云映芷低声道,“当然,皇上只是让父亲知道您与大岳的合作,并未提及其他。”
傅琮低低一笑,伸手就要将云映芷揽入怀中。
却不料她侧身躲了开来,眸光中还露出一丝不悦。
他带着三分玩味的笑容,靠近了她,声音 :“这样说来,云小姐还真是聪明,我甚是喜欢。”
云映芷虽然想要征服这个男人,可她毕竟是大家闺秀,最不屑那种狐媚把戏,更讨厌男人言语上的 。
她退离了几步,冷声道:“我来是想告诉大皇子,虽有朱嬷嬷的证词,但元府并不是完全相信此事就是硕王妃所为。我也不知道硕王妃究竟和元大人说了什么,能让元大人相信了她的冤屈,重新盘查此事。可我却有主意,能让大皇子的计谋成功。”
“洗耳恭听。”傅琮敛袍坐下,斟了一杯茶。
“杀了硕王妃!”她恶 的说道:“若是元府查下去,保不齐朱嬷嬷会翻供,到时候硕王妃的冤屈被洗。反倒让元府和硕王府冰释前嫌,拧成一股绳。可若是硕王妃死在了元府府上,您觉得元府和硕王府的这个疙瘩,还能解开吗?”
傅琮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抬起眸看向这个看似知书达理,温婉大方的女子。
“云小姐貌似很恨硕王妃啊!”
她当然恨,那个女人,三番五次羞辱于她。若非那个女人,硕王必定会娶了她。可如今,国都人都知道,才华横溢,闭月之姿的云府小姐竟被硕王看不上。
她当然恨!
但不止是恨,她更想知道硕王妃的身份究竟是不是真的有秘密。昨日她从任府喜宴回府,沉思喜宴经过,忽而有种奇怪的想法——元夫人并非在针对硕王妃,而是在护着硕王妃。
虽然她见到了硕王妃面纱下的脸,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直觉告诉她,这背后一定有秘密。
若是硕王妃死了,所有的秘密都会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