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桃良2018-05-08 12:012,752

  “言丫头,你说这是怎么一回儿事啊!”皇上斜斜地睇了她一眼,声音微沉。

  这时,任素言才缓缓走上前,拱手道:“回圣上,昨日我的确遇见刺客,在林中好一番争斗,因对方弓弩过多,将小女的马匹都射成了刺猬。小女失了马匹,又迷了方向,天微微亮时才被太子寻到。”

  她刻意隐藏了硕王,如果令圣上晓得她父亲尚辅佐太子,而她却与硕王有所关联,怕会让圣上误解。而且她不说,张贵妃也必定不会说,若她谈起硕王,等于间接承认她便是行刺之人,贵妃娘娘又岂是这么傻的人。

  皇上沉思片刻,眉头紧皱,一时不知如何作决断。

  云氏又说:“大小姐,口口声声说把马匹都射成了刺猬,为何你却全身而退,毫发无伤呢。素墨左右不过是近来得了贵妃娘娘些许照拂,你便使此恶毒方法加害于她。你与太子青梅竹马,难不成只因贵妃娘娘一些照拂,素墨便能抢了你太子妃的位置?”

  她的目光狠厉,浑身都在颤抖着,似乎是在极力的克制着,克制着愤怒与怨恨,才让能自己不扑上去撕咬她。

  依照云氏的意思,她是为了争风吃醋,担心太子徒生异心,才会对任素墨下此恶毒黑手。要知道圣上最厌烦后宫之中的争斗,对她的宠爱也完全来自于她不同于闺中女子,行事洒脱,心里没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心机贼谋。

  云氏此番条理清晰,字字诛心,说得任素言自个儿都几乎对自己起了疑心。

  对比上一次对待任素汐的事情,她这回儿可冷静沉着多了。任素言可不信,她是因为吃一堑长一智,晓得自己耍疯,也换不回什么。她此刻估计想发疯,想抓狂,恨不得掐死她,可见任朱婉是多么费尽心思的为她出主意来对付她。

  任素言突然觉得云氏挺可怜的,被别人当枪,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还不自知,如今还被任朱婉当做对付她的利器。真是可笑又可悲!

  听闻她言,皇上的脸色顿时刷的沉了下来。恰时任闵走进来,拱手道:“启禀圣上,臣带人在林间巡查,并不曾寻到刺客的足迹。”

  皇上问:“连尸体和暗箭都不曾有吗?”

  任闵道:“恕臣无能,未曾找到。”

  任素言突然明白过来,朝张贵妃看去,但见她眼角闪过一丝笑意,毫不闪躲的对上她的目光。从她归来到现在,时间虽不长,但足够张贵妃清理现场。

  云氏俯身高仰着头,泣涕涟涟,“皇上,依大小姐所言,她与歹人在猎场好一番争斗,为何任统领找不到丝毫争斗的痕迹。任统领是任大小姐的同胞兄长,总不会陷害于她吧。”

  她身为长辈却用尊贵的称谓称他们,皇上不由频频皱眉。他对任闵与任素言青眼有加,平日就很宠任素言。相比较下,任家二房的两个姑娘,直到命遭不测后,他才晓得其姓名。云氏这是碍于他的身份,不敢明说,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埋怨他的区别对待。

  无论如何,任二丫头的事情,他都要给云府和任府一个交代。

  皇上斜斜地睇向任素言,清了清嗓子道:“言丫头,你有什么话要说?”

  “回皇上,臣女若说,在守卫森严的皇家猎场,歹人行刺后还清了场,您必定不信,可臣女的的确确是遭到了刺杀。依二婶婶所言,我是嫉恨二妹妹与贵妃娘娘交好,担心做不了太子妃,故而使得此阴毒之法,残害二妹妹。

  但请圣上明鉴,其一,若我真动了歹心,又为何把二妹妹引到自己帐里,这不是明摆着惹祸上身吗?其二,若臣女嫉恨二妹妹,当日又何必拒婚?既然二婶婶怀疑我是因嫉恨行凶,那民女愿在此立誓,今生今世,不会嫁入东宫。”

  任素言缓缓屈膝而跪,面色坚定。

  站在身侧的梁佑璋心头一窒,殷殷的望向她,脚步微动,话刚到嘴边,却觉衣袖被人拉住,回过头,母妃正冲他摇头,他只得止了步子。

  “你这丫头,是在同朕赌气吗?朕不过是问你一些了解下事情经过,竟值得你发此般毒誓。难不成,你是想让朕做拆散鸳鸯的恶人嘛?”皇上喝令她。

  虽说太子不争气,但东宫又不能轻易易主。故而他十分赞成任府与东宫结好,任素言若能嫁给太子,日后有任承明辅佐,他也不必太过忧心太子不成器。

  张贵妃盈盈一笑,屈膝朝皇上行了一礼,柔声道:“任家二姑娘绣工绝佳,再过些日子便是圣上的寿辰,臣妾想亲手为圣上做件衣裳,近来便常请任二姑娘进宫刺绣。因为想给圣上惊喜,多数人并不知道我宣二姑娘进宫的目的,故而大家都以为我亲近任二姑娘,是为了给太子择妃。想必言丫头是误会了。”

  这话听着是像在为她开脱,实际上却给了皇上一个她残害任素言的理由。

  任闵是来给皇上禀告消息,在帐里站到现在,才算明白了事情始末。他自然不信妹妹会对任素墨下手,贵妃娘娘这样说,必定会让皇上误解。

  他站出来,道:“素言绝不是嫉恨吃醋之人,还望皇上明鉴。”

  “任统领心疼妹妹,怎么不心疼心疼我的女儿,难道她没有唤你一声大哥吗?”云氏歇斯底里的喊道。

  任承忠的面色一沉再沉,却不敢劝她,唯恐她失心疯起来,闹得人仰马翻。

  任闵道:“二婶婶,二妹妹遭此变故,我无比痛心,可你却不能不问青红皂白陷害素言。”

  皇上一时眉头皱紧,满面愁容,只问任素言,道:“朕就问你一句,可有做过此事?”

  任素言坚定的回答:“没有。”

  “那昨日你单枪匹马如何逃过刺客的追杀,为什么你帐内会有 的药。”皇上问。

  任素言咬了咬唇,她自然不能供出硕王,若被皇上发现任府在表面效忠太子的同时背地里却勾结硕王,这可是大罪。可她又如何解释单枪匹马逃过刺客的追杀呢。

  “昨日太子寻到臣女时,那些歹人的尸体和乱箭还在。臣女当真遇刺,并没有设计陷害二妹妹。”她缓缓颔首,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个响头。

  皇上的目光看向梁佑璋,他上前一步,正准备开口,却见张贵妃使过来的眼色,只得改口道:“夜色太重,儿臣只顾着阿言的安危,并没有仔细看周围,所以儿臣并不确定。”

  梁佑璋分明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奈何皇上此刻还以为二人感情至深,他这样说,只会让皇上觉得,任素言刻意把话丢给他,是想让他帮忙开脱,而他却不敢欺瞒圣上,又不忍心直截了当的指出任素言说了谎,只得随口找了个借口。

  任素言在心里冷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任闵急了,冲他拱手:“太子殿下,此事事关妹妹名节,你可得想清楚,昨夜究竟有没有看到?”

  云氏爬上来拉住皇上的衣角,“任统领和太子殿下都是任大小姐的亲近之人,他们都这样说,难道圣上想要包庇她吗?”

  “够了!”皇上厉声喝道,云氏浑身一抖,吓得收回手,低声啜泣道。

  纵使她没有加害于任素墨,但根据任闵与太子所言,她遇刺之说完全是谎话连篇,仅这一点,便可治她欺君之罪。他凌厉的目光看向任素言,透着无比的失望。

  突然有公公走进来,朝皇上说:“硕王爷来了。”

  他叹了口气,收回眸子,心情看似好了一些。梁佑臻云滇一行,赈灾救民,功劳极大,昨日他便收到了梁佑臻抵达国都的文书,让他回都后,便赶来行宫。

  如今行宫大乱,任少卿折了千金,云氏一口咬定是言丫头所为,偏偏言丫头也辩不了什么。大岳律法,杀人之罪,以命相抵,残害手足家人,罪加一等。他自然不舍得杀了任素言,但又担心罚得太轻,云氏不服。

  佑臻是个活脑袋,主意多,让他替他想个法子也行。

  “先宣进来。”

  太子心内一惊,惊慌的望向张贵妃。张贵妃示意他不要惊慌,硕王若敢挑明与任府暗地里的关系,他和任府都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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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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