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子懿心里里策划着下一次的出逃计划,而契御嘉则喜欢两人这样待在一起的感觉,即便没有亲密接触,甚至连接触都没有,话也不多,他心里是知道的,凤子懿知道他利用了她那么久,那种被背叛的感觉他明白,所以凤子懿不愿和他交谈也是正常的,两人过去的种种往来早就成为他最好的回忆,更不会拿来说道。
契御嘉非常喜欢凤子懿,只要凤子懿待在他的身边,他可以看到她,就行了。
无论是生是死。
“报——”
一道有力的声音在军营中响起。
士兵在凤子懿的帐篷外喊道:“报告将军,臣有事禀告!”
契御嘉没有避开凤子懿在内,直接道:“进来。”
士兵进帐篷后,行礼,看见凤子懿在帐篷内,便不太清楚这种关乎军情的事,敌国女子在内是否应该继续禀报。
凤子懿觉得这个士兵有点眼熟,回想了一下发现,这人是天瑞攻打帝休队伍里的一个副官,当初曾经见过。
凤子懿站起身,准备出去回避一下,但这时契御嘉又转过头来,轻摇头,示意她不必出去。
既然契御嘉都没有想让她出去的意思,那么她就不客气地听了。
契御嘉明白士兵的顾虑,“你直接说,无需顾虑。”
士兵听到契御嘉的话后便不再隐瞒,直接上报道“报告将军,帝休南线的兵马正在北上!”说完还看了凤子懿一眼。
凤子懿面无波澜,似乎这个消息她已经知道似的,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但其心里却是波澜四起,水新不是有一大部分的兵马驻扎在南部吗?帝休的兵马是怎么越过水新南部兵马进而北上的?以帝休当初南部的兵马的战斗力而言,是无法和水新的兵马抗衡的,等等!季程颐为什么会来?除非……现在是他带领那队兵马,以他的决策力定能好好统帅帝休的兵马。
凤子懿这边在内心猜测,那边的契御嘉听到消息后也掩不住震惊,皱眉问士兵道:“水新的兵马为何没有阻挡?”
副官严肃道:“将军,水新的人来报,说是水新内部发生兵变。”
契御嘉皱着眉头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而凤子懿则明白了,水新兵变,水新的兵队自然无法按原来的部署驻扎,同时兵变造成的不仅仅是兵队的攻打策略,同时会引起士兵们人心涣散,战斗力减半。
而副官隐晦地提到‘水新的人’,很可能是天瑞放在水新的眼线,国家内部兵变这种事自然不可能传出来的,这不仅仅会伤本国的脸面,更会引起他国的觊觎,所以所有的王朝内部一旦发生什么事情,都是遵循,自己国家的事自己处理。
而副官似乎没说完似的,犹豫不决地看了一眼凤子懿,又看了一眼契御嘉,反观凤子懿,则是一脸坦然地坐在那里听情报,丝毫没有自己不是契御嘉兵队之人的觉悟。
契御嘉思考了会后,眉头丝毫不见舒展,见副官支支吾吾的样子,生气道:“你还有什么消息便说!不需要这么犹豫不决,我既然没让她出去,自然不会让她泄露本国的军事秘密。”
副官一听,连忙跪下道:“是臣没有思考得当,将军,水新的李将军来报,说……说是不能再支援我国了,他们不得不回国处理国事,原本驻扎着的水新兵队,现都回去了。”
契御嘉听后更加愁眉不展,摆手让副官出去,便坐在帐篷里深思。
凤子懿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战争带来的永远只会是悲伤,成全的是权势者的野心,而其结局不过是多了或少了一些城池,钱财等,而伴随着这些物质利益而来的,永远只会是老百姓的生离死别,妻离子散。
这段时间,凤子懿在站场上看到的死亡已经够多了,握权者的野心永远不会停息,只会越来越大,战争就是这么一个途径,如果一开始这场战争没有开始,现在又多了多少可以安居乐业的百姓。
帐篷外的阳光明媚地照射在大地上,带着些许勃勃生机,但帐篷里的两人却谁也不说话,各怀心思,沉重的气氛充斥在小小的空间里。
凤子懿终于哀叹了一口气,打破了原有的寂静,走到契御嘉的旁边,坐下。
凤子懿像是自言自语道,没有看着契御嘉,只是对着空气叹道。
“你如今是明白现在三国的局势的,天瑞吞并帝休已成不可能的定局,如果说天瑞在与水新合作后战斗力可以与我帝休匹敌或是略胜一筹,但是没有了水新的天瑞,战斗力是不可能与帝休抗衡的,这个,你明白的吗?”
契御嘉没有看她,也没有回应。
凤子懿却像本来就不指望他的回应一样,自顾自继续说道:“契御嘉,你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即便没有吞并帝休,也不能因此夺去你生来就有的权利,但是,如果你的皇兄皇弟当上了你天瑞的皇弟,不说他们谁能当上,只要当上皇弟的那个人不是你,你原有的权利全部都会缩减,甚至连性命都难保。”
契御嘉这时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女人,她的话他一直是听着的,这些道理他全部都知道,只是,只有这个人不知道自己真的要什么。
凤子懿余光看到他转头过来后,也看着他,说道:“契御嘉,你好好专注你的夺嫡之路如何?以你的谋思,定能胜过你的兄长弟弟们的。”
契御嘉却不回答她,目光灼灼问道:“你可以和我回天瑞帮我吗?”
凤子懿自然不能,她在帝休有云浮,那个男人还在等她。
凤子懿想了想道:“契御嘉,你一直是知道的,如无法为夙家脱罪,我是哪里都不会去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还夙家一个清白!”凤子懿想不到可以让他放弃的理由,只能如此说道。
契御嘉就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似的,没有反驳,没有惊讶,只是轻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