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默念着黄美溪的名字，却没有什么印象。毕竟OVO的金牌经纪人圈内有名，金玉不是没有动过跳槽的心，可是人家压根没看上过她。
这个圈子挂着大公司招摇撞骗的人实在太多了，金玉不禁多了几分谨慎，说道：“您带的艺人是？”
黄美溪耸了耸肩，说道：“我刚回国，手上还没艺人。但是……”
黄美溪看了韩目连一眼，又笑了：“你要是愿意，可以做我的第一个艺人。不过还是需要做一阵子练习生接受培训，这是公司的规定。”
“您也看到了，我的脸……”韩目连故意将伤疤转向黄美溪。
“以现在的技术，这根本不算什么。”黄美溪打断韩目连的话，“如果你担心费用，公司愿意帮你出。”
韩目连看了金玉一眼，可金玉还沉浸在OVO的冲击波中，根本没有理会他。
韩目连只好寻思着理由，希望打消黄美溪的念头：“我觉得您还是太冲动了。”
“你觉得我出现在这里是个巧合吗？”黄美溪笑得有些无奈，“我知道你有经纪公司，所以违约金你也不必担心。考虑好了就联络我，我们去公司聊，这样……”
黄美溪看向战战兢兢盯着她的金玉：“这个小姑娘也不会认为我是骗子了。”
金玉窘迫地笑了笑，心中却不禁雀跃起来。等黄美溪走了，金玉忽然大跳起来，抱住了韩目连，狂拍他的后背。
韩目连被拍得轻咳，金玉才放开了他，冲着他傻笑：“小连子，你要红了！”
韩目连却没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前额的头发：“我又没打算离开巨星。”
“你傻啊，那是OVO啊！是影帝高哲，是流量林莘啊！”金玉觉得自己热血沸腾，不禁深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一下，“走，我们去找老唐（巨星老板），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韩目连几乎是被金玉推着回宿舍的，途中还冲进超市买了一匝啤酒，要跟林雀、何故一起庆祝。
“要不要先干一个？”金玉开了一罐啤酒，对着韩目连摇了摇。
韩目连并没有接，金玉只好撇撇嘴自顾自喝了。哈，爽！
“你有没有想过……”韩目连看着金玉轻声说道，“我要签了OVO，就不在你身边了。”
夜色凉如水，啤酒下肚，金玉一个激灵，并没有意识到韩目连话里的意思。
“你还想当我一辈子的小弟啊？”金玉嬉笑着推了韩目连一把，“我这大好青春不能都用来罩你吧？”
韩目连无奈：“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金玉咕咚咕咚又喝了几口酒，思索了一阵，她是真不懂，于是调侃道：“哼哼，智力问答啊？”
韩目连有些急，急得像是要哭。金玉看着他的模样，毫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
“你是故意欺负我吧。”
韩目连刚准备把话说开了，金玉的手机就响了。金玉将喝了一半的啤酒塞进韩目连手里，反手接了电话。
电话是林雀打来的。
“金玉，你们搞完没有，快点回来，出大事了！”
林雀劈头盖脸把金玉说懵了。
“出啥大事儿了？”
“巨星倒闭了！”
金玉愣了一下，心里却不太吃惊，她甚至觉得巨星前些年就该倒闭的。得知这个消息，她反而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韩目连的合约问题了。
“哦。”
“你还‘哦’？”林雀在电话那边都喊破音了，“老唐把我们打包给卖了！”
金玉脑中出现了一些不太和谐的画面，整个人都凉了。她奋斗了这么多年，难道最后被老板摆了一道，要被迫下海了？
金玉拽着韩目连回到公司的时候，正好碰到何故提着两板香烛进门。
“我们都被卖了，你还有心思去买烟？！”
金玉痛心疾首哀嚎，结果被何故白了一眼。
“这是香，你瞎啊？”
“……不是，何大师，你别想不开啊，抽香得抽死人吧。”
何故懒得理金玉，提着香烛进了屋。林雀看到何故回来了，整个人喜笑颜开，像开了花：“买回来了？”金玉和韩目连也跟着进了门，看着屋里这愉悦的气氛有些懵了。
“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拿香啊！”
林雀拆开香烛的塑料包装，一人手里塞了三支。
林雀长臂一指，说道：“快来拜一拜。”
金玉顺着林雀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摆在关公佛龛前的老唐照片。关公像被林雀放在了地上，香炉却没有拿掉。
“……所以卖掉我们是老唐的遗愿？”
金玉说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被卖了不太好受，但是死者为大，她也不能责怪老唐。而且明明才四十出头的人，前阵子还能吃能睡交了个新女朋友，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遗愿？”
林雀反应了一阵，忽然笑得趴在地上，长手长脚上下扑腾。
金玉看着林雀的反应，缺缺莫不是被老唐逼疯了吧？
何故一脸无力，翻着白眼把林雀拽了起来。林雀笑得喘不过气，何故代为解释道：“老唐活得好着呢，用卖掉我们的钱出国混去了。”
“那还拜他干什么？！”金玉说罢就要去拿老唐的照片，“用我们的卖身钱自己享乐，不咒他死就不错了！”
“哎，别别别！”林雀连忙拦下金玉，重整了一下呼吸，递给她四份合同，“你先看看这个。”
金玉狐疑地拿着合同，看到乙方名字的时候，不禁抹了抹双眼，然后看向林雀和何故。
“什么合同？”韩目连凑到金玉身边，只扫了两眼就明白了。
金玉失神地拍了拍韩目连：“你帮我百度一下TOT的全名，看看这个乙方是不是什么山寨公司。”
“我和何故确认过了，一个字没差。”林雀眉飞色舞，就差整个人飞上天花板了，“就是TOT，那个捧出国际巨星的TOT！”
金玉还是不肯信，摆着手，硬要根据官网上的名字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对照。
“不可能的啊，老唐怎么抱上TOT的大腿的啊。”金玉说着说着都快哭了，“我来巨星四年了啊……他四年都没把这资源拿出来过。”
最后金玉读完了四份合同，不禁又问了一遍：“我们真被卖给TOT了？”
不等另外三人点头确定，金玉一把搂住他们大哭起来。
“妈的，终于熬出头了。”金玉仰天长啸，“我们后天偶像团终于要红了！”
金玉抹了一把眼泪，忽然想起韩目连的事情，问道：“那你怎么打算？”
韩目连没有丝毫犹豫：“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也是，TOT也挺好的，不比OVO差。”
一旁的林雀和何故听出了猫腻，追问之下才知道韩目连竟然被OVO的经纪人看上了。
“所以大家别灰心，我们有实力，迟早会红的，就差一个机会。”金玉抖着手中的四份合同，嘚瑟地扭动起来，“于是机会就来了！”
于是这一晚，后天偶像团现役四人对着老唐的照片，恭恭敬敬、感恩戴德地分别上了三炷香。最终在老唐狡黠的笑容中醉倒一片，做了一场能笑出声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