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初见过的无耻之徒很多，肖旭峰在里面可以说是数一数二了。
“对某些管不住下身的人来说，即使女人只露出一双眼睛，对他们来说也是暗示。”
穆浮说这句话的时候，刚好翻到一条热门微博，这条微博说——女性有选择穿衣什么衣服的权利，有权利出去工作、社交、出现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不能因为一些人阴暗、丑陋的欲望就足不出户、就把自己包裹起来。被侵犯了也不应该感到羞耻，错的从来都不是受害者。
凭什么受害者要忍气吞声，加害者可以理直气壮？
肖旭峰的回应激起了杜如初心中的愤怒。
她要把他绳之以法，让他认罪。
“不光是强/奸，还有指使何岩下迷药，杀害邵玉杰，不能放过他。”看了那么久的微博，她的眼睛有些花，坐了起来。
“钟继苏那边现在应该很忙，你可以替我去看看，不过不要私下行动。肖旭峰既然敢杀害邵玉杰，就说明他胆子很大，把他逼急了可能会有危险。”
杜如初回头看向放下平板电脑的穆浮，想起刚刚他们几乎是躺在一起的，心中微动，问：“你这是关心朕？”
没等穆浮回答，她嘴角又勾起一抹明艳的笑容，自问自答说：“放心吧，朕心里有数。”
说完，她趁他没有注意，低头在他的下巴上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然后迅速翻下床。
还好没被电。原本是要亲在唇上的，可没想到亲歪了。
嘴角也不错。
杜如初舔了舔唇，没有去看穆浮的表情，离开房间。
今晚还要跟柏辰生吃饭，她没有忘记。 回到自己房间，她打了个电话给施嘉落后，开始收拾，化了个精致的妆，涂上乔佳推荐给她的迪奥999，穿上那条跟穆浮一起去买的裙子。这条裙子是她最喜欢的。
一切收拾妥当后，她拿着手机自拍了几张，发到朋友圈。
她每一张自拍都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意思，好在颜值足够高，不会让人反感。
施嘉落来接她的时候看到她的打扮，好好拍了一通马屁。
肖旭峰发出的声明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好在大部分人都是站在受害者这边的。
警察这边，接到的报案远不止微博上那个女编导一个。有的受害者没有这位女编导的勇气，没有在微博上曝光，选择私下报案，这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杜如初和施嘉洛来到河观区刑警队的时候，警方已经接到一共五起报案。
刚好那个最早报案的电视节目编导就是溪市的。她在男朋友的陪同下来到刑警队，带来了当时被肖旭峰强迫发生关系时穿的衣服，还有带有精/斑的内裤。她保存着证据，或许为的就是这么一天，还好这一天没有让她等很久。
她比易芝幸运多了。
钟继苏正在给受害人做笔录，证物已经被送去检测了。了解到情况后，杜如初带着施嘉洛逛到外勤组的大办公室，遇到了伊杭。
何岩离职后并没有回到住处，伊杭带人从昨天找到今天都没有找到他。
“穆浮让你们来的？”
“副队长，他会不会已经离开溪市了？”施嘉落问。
伊杭摇了摇头。因为疲惫，他把眼睛摘了下来：“溪市的火车站、汽车站、机场还有高速出口都有人在排查，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还没有离开溪市。”
“他会不会被肖旭峰藏了起来？”杜如初问。
伊杭心里刚刚得出这个想法。没想到他们想到了一起。
“很有可能。肖旭峰指使他人故意伤人致死，何岩是关键。他在外面，对肖旭峰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
说到这里，他立即叫住一个警员说：“马上查一查肖旭峰及其近亲名下的房产，还有他经常出入的地方。”
他们查这些信息，杜如初和施嘉落帮不上忙，就坐在旁边。
施嘉落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写稿子。
没过多久，杜如初手机响了。
看来电显示是赵东如，她不耐烦地把手机给施嘉落，说：“你接。”
施嘉落只好乖乖地接。
今天，几乎所有媒体都在报道米漾和肖旭峰的事情，溪南网的稿子是出得最快、细节最多的，在千篇一律的文章里脱颖而出。
赵东如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虽然不靠谱，但是运气还是很好的。因为这件事，他之前的气也消了。
“好的好的，赵老师，我们会继续跟进的！”
“赵老师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给你丢人的！”
“赵老师再见！”
施嘉落夸张讨好的语气里透着敷衍，终于让赵东如挂了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伊杭得到一张地址清单，这上面就是所有可能窝藏何岩的地方了。
外勤组立即准备行动。
看到施嘉落合上电脑收拾背包，伊杭问：“你们也要去？”
“我们是穆老师的助手，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呢？”施嘉落笑眯眯的。
谢彦不屑地笑了一声说：“鬼才信！”
“你们还是留下吧。”最后，伊杭做了决定。
看着他们离开，施嘉落背上包，小声说：“夏姐？我们跟上？”都一起搭档几个月了，他已经很清楚她的作风了，一定是会跟上去的。
可是这次，出乎他意料的是，杜如初并不着急。
“你先去，朕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
“朕约了跟柏辰生吃饭。他一会儿来接朕。”现在已经四点多了。
施嘉落一脸不理解地说：“夏姐，这种时候你怎么还想着泡男人？你去跟柏辰生约会，不就是绿了穆老师？”
什么绿不绿的？
杜如初皱了皱眉说：“跟他吃饭对朕很重要。反正稿子是你写，你全程跟着就行了。朕吃饭完就去，中间要是有情况你就给朕打电话。”
施嘉落心里不满又不敢说，最后只好答应了。
伊杭这边还没有走。他在走廊上遇到了给受害人做完笔录出来的钟继苏。
“怎么样了？”伊杭问。
“受害人描述得很详实，就等物证检验那边的DNA比对结果了。”肖旭峰无所畏惧的样子也是让钟继苏憋着一口气，“等你抓到何岩，所有的罪名跟肖旭峰一起算，一项都不会漏掉。”
伊杭点了点头：“好。”
施嘉落走掉后，杜如初在刑警队等到五点，柏辰生来接她了。
“看到你给我发的定位，我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你在这里。”柏辰生穿了件藏蓝色的衬衫，大概是常年侵染，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很好闻。
杜如初解释说：“最近在做一个新闻。”
柏辰生立即了然：“微博上那个？”
“你也知道？”
柏辰生点了点头，说：“你今天很漂亮。”
被他那双桃花眼注视着，又听到这样的夸赞，没有几个女人招架得住，偏偏杜如初是个例外。她不仅没有脸红，还十分坦然地接受了，就差补充一句“朕每天都很漂亮”了。
柏辰生很善于交谈，却又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让人感觉很舒服。
杜如初更不是个羞于表达的人。
两人聊了今天的新闻，一路上倒也不尴尬。
杜如初想起自己那晚霸王硬上弓不成被电之后身体发生的异常，端详着柏辰生。
脑中不断浮现出的应该是他十几岁时候的样子，跟现在没怎么变，只是那时候的他青涩还没褪去，五官还没彻底长开。
正开车的柏辰生察觉到她的目光，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来，看向她：“怎么了？”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杜如初试探地问。
柏辰生专注地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晕染开。
杜如初差点看花了眼。
“你猜。”他的语气很神秘。
这时候，十字路口的红灯变成了绿灯，后面的车按起了喇叭，他高深地勾了勾唇，把车开了出去。
从他的反应来看，基本可以确定他们以前是见过的。
为什么不愿意提醒她，非要让她猜？
穆浮说她脑中浮现的画面很可能是郁夏的记忆。为什么偏偏浮现出的是柏辰生十几岁的模样？
杜如初整颗心被他勾着 。
他的段数实在是高。
来日方长，她决定好好会会他。
柏辰生带杜如初来到一家创意中餐厅，环境很优雅。
吃饭的时候，杜如初假装不在意地问起了她的帝冕：“那个帝冕你们研究得怎么样了？”
“这个女式帝冕非常罕见，出现得也不符合常理，这么特殊的东西，按道理说一定是会有记载的，可是只言片语都没有。上次你提出的猜测虽然大胆，却也是一种思路。不过我们翻了许多未国的史料，又清点了所有未国出土的文物，除了这个帝冕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如果真的存在女皇，不可能只留下这一个帝冕。”说起研究，柏辰生的语气很严谨。
杜如初问：“如果另有隐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