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了,不可否认,思念他了,我想他了。我想他仔摸摸我的肚子,我想他再说他喜欢我,我想他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叫我好好吃饭。但那只是我想,因为曲老爷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出现的。他很忙,我知道。都知道。我不会怪他,但是我却会憎恨他,为什么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不出现在我面前呢,我是那么的需要他。以后没人告诉我能吃什么不能吃也自在了很多,我却总是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摸着我的肚子,我看着月亮。明晃晃的月亮,散下皎白的月光像是一层纱那么的空灵,笼罩着大地,为万色度上一层银花。我喜欢这种美景、但是曲老爷说夜深露重,我不能这样总是晒着月光。还是那一句,对孩子不好。
我明白啊。都明白啊。对孩子不好?你怎么没想过,对我不好了?我想做什么都不可以,吃饭不可以加盐,不可吃糖葫芦,一切都为了孩子?就不要我这个大人了吗?算了,反正曲老爷不在,孩子的父亲不再,我说那么多干什么呢?浪费口舌哎……我叹了口气。我也只可以发发牢骚,不生吗?不遵守吗?不可以的,不可能的。
阿萍喜欢和我讲故事,她给我讲的故事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野史。
阿萍给我讲了故事,说是怕我无聊了。
楚国的襄成君刚受爵位的那天,穿着华丽的衣裳,被随从们簇拥着来到河边。楚大夫庄辛刚好路过,他拜见完襄成君站起来,想和襄成君握一握手。握手在等级森严的古代是一种非常不严肃的行为,所以襄成君听后十分生气,脸色大变。庄辛见了也有点不自在,他转身去洗了洗手,给襄成君讲了一个鄂君子的故事:
有一天,鄂君子坐在一条富丽堂皇的刻有青鸟的游船上,听见一位掌管船楫的越国人在拥桨歌唱。歌声委婉动听,鄂君子很受感动,但就是听不懂他在唱些什么。于是鄂君子招来了一位人给他翻译,让他将划船人的歌词翻译成楚国话。
我知道,这就是后世闻名的《越人歌》了。
我不禁想起着歌词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句话我怎么会忘了?这就当初的我和他啊。
这倒让我想起来了,故事的最后,鄂君子听明白歌词的意思后,立即走上前,拥抱了那位划船人,并把绣花被盖到那人身上。襄成君听完这个故事,也走上前去,向庄辛伸出了友好的双手。
听听,多么美好的故事!因为诗词结缘的良人,充满了美感,有着古诗词的婉约的爱情,落落大方。可是最终,他们是否有了孩子,会和我们一样,被俗世所给连累?
我不知道。
我每天都在想着曲老爷,想到茶不思饭不香,按理来说,我是爱他却不是离不开他的,却就是莫名的想他。
他像是水,我想是鱼儿。鱼儿埋怨水限制了它的行动,离开了水、鱼儿却又再也活不了了。
杨柳依依,春风拂过我的面颊,我看着清澈的水里的的一尾白色锦鲤,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突然想将这鱼抓来吃了,但是阿萍是不可以,因为这鱼是只母鱼。再过个半个月就可以产卵的母鱼。
啊?母鱼?那为什么没有公鱼的陪伴呢?阿萍说我在说笑,她还真没有见过鱼会和人一样有自己的伴侣呢。
我叫阿萍给这鱼点吃食不要饿着了。突然有种子非鱼安知我心乐的感觉。
在我想曲老爷想到快崩溃的时候,曲老爷终于出现了,他告诉我,他要和我回京,他要在皇上面前亲口说出,他爱的人是我,这样做,皇上就一定可以把智乐给退回去的。他对我说,还要对皇上请求他给我和他赐婚,这样我和他就可以长厢厮守了!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我还可以嫁给曲老爷。和他在一起就够了,嫁给他?我当初以为只是妄想,现在妄想实现了,我不禁喜极而泣。我可以嫁给他了,不用躲在这个房子里,可以当着天下人的面挽着他的手,告诉所有人我的夫君就是他!
我开心的睡不着觉,在他的怀里动来动去,我说我需要做些什么吗?曲老爷示意我快睡,他将被子盖上我的胸上,还帮我掖了掖被子,他叫快睡,说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交给他,他会处理好一切。而我,只需要做他的女人就可以了。
我很没有骨气缩在他的怀里,想哭,想笑。
曲老爷安慰我倒没什么的,他会和我长长久久。
我主动偷亲了了他一口。曲老爷温柔的烙下一吻。
他说,我爱你,
我信你。我说。
曲老爷说要带我回京城,说要娶我,我信,我都信。去京城的前一晚,我一晚没能睡着,满脑子都是对以后的幻想,我会和曲老爷白头到老吗?我会和他走到暮雪白头吗?一切都是未知的。
可我是那么的期待。
京城路途遥远,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到的,三天四夜的时间,对我来说,不长也不短,我等的起的。只要和曲老爷在一起,什么我都等得起的。
我丝毫没有才想到的是,我与他,原来相隔的不是什么你情我愿,情深不寿。原来是向来情深,奈何缘浅,我命福薄,受不起这情真意切。
碍于我的身孕,曲老爷思考再三,没有行船,而是换成了马车。曲老爷说水路劳顿,却有快些。但碍于我坐不得船,才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头晕眼花,狂吐不止,没有法子的,碍于我,曲老爷只得改作马车。只是因为我受不得颠簸,但是行驶的速度算不上快的,和船只相比如同龟速行驶,这样慢慢吞吞的行进往京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京城。若是行船早三日就到达的一个镇子,我们却用了四日才到。我是愧疚的,因为自己的毛病,很不想的,却连累了他。
整日的马车颠簸让曲老爷的眉眼中透着疲倦,但曲老爷却只是理理了我有些凌乱的领口,将御风用的斗篷曲老爷细细给我掩了掩,叮嘱了我一声不要受寒了,就自顾自的给我张罗吃食。
“我是否连累了你?也是的,你们本可以坐船的,不用因为我只能坐车了。“曲老爷觉得好笑,嘴角上扬起一点弧度来,却是道:“若是我还觉得你连累,那为什么要带你来?你也是极蠢的人,不明白?我只想你和孩子好好的,其他事,你不用参合,也不用担心,孕育好孩子,才是你的要则。”
“乌苏,”老爷他唤我,语气轻轻的,柔和的像是一阵风,吹进我的心间。“为你,什么都值当的,谈什么连累,若不是我,你也怎会如此?什么都是值当的,你我二人,夫妻情分,谈什么连累?真真是打煞情谊啊。”
曲老爷的语气突然又放的重了些,尾音飘忽的像是白雾茫茫,飘忽不定,我一听,居然觉察到了什么异样的情绪。有些危险。我连忙挽住了他的手臂,紧紧地挽着,一副小女儿的作态,曲爷语气中的寒意顿时散了许多,摸着我的发顶,眯了眯眼:“以后,你信我。”
我连连应道。发自内心的,他是我的夫君,怎能不信?
还没有行进到路途的一半,天色昏沉,夜幕西垂,火烧云烧上了天空,映着大地,火红火红的喜色。火烧云落入曲老爷的眼里,曲老爷微皱的眉,顿时就消了,他说这些日必将没有雨水的阻碍,若有,怕是半年三月都到不了京城啊。我心里依旧是愧疚的,也不做声,连连迎合。
夜深了,曲老爷找了家旅店,与我和赶马车的车夫要了三间房。是夜,我躺在床上,因为肚子大了,我只能侧卧着,曲老爷在靠床边的地方,我晓得,曲老爷是不爱在靠边的地方睡的,只是为我。他生怕我一个不稳摔下了床。
心里的暖意升起,我不禁弯了嘴角,笑了起来。烛影摇红下,曲老爷正解这衣服,见我笑了,忍不住问道:“笑什么,快睡。”
我应了声,合上了含笑的眼眸。
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和曲老爷的以后,我们会有两个孩子,阖家欢乐的在一起,我在桃花树下,给他沏一壶清茶,他会在书房哪,对着桃花树,含笑的眉眼看着我。而我们的孩子呢,会扎着羊角小鞭,眼睛像我,嘴巴像他……而性子吗,我希望的是,像他父亲。
像他父亲那么如沐春风,温文尔雅,便是我最大的希翼。
这样做着梦,我想都听见了我的孩子的声音,他叫着母亲,他唤着父亲。我明白只是我的幻听,但我还是那么的期待着。我会有一个孩子。他要姓曲,他要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活着。我贪心的希望他是聪明的,长的是白白嫩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