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都散开之后,温凉和东方也都满腹疑问地回去了。
因为心里有事,回去的路上他们俩一句无语。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他们两个走路脚步踩在地上的声音,偶尔还有风吹来,远处不知谁家的屋顶上又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猫叫,衬得今夜越发的有些渗人。温凉看着东方朔沉重的脸色,丝毫不被周边的环境所影响,于是便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靠了靠,握住他已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的手。夜色本就微凉,更何况东方朔只穿了一件薄外衫,虽说东方朔是练武之人,可能不会冷,但温凉还是止不住心疼。他们之间除了彼此还是彼此,温凉实在不希望他再为别的事情所烦心。
东方朔也感觉到温凉轻轻握住他的手,夜里本就比白天的气温低太多,温凉的手也自然不暖。更何况温凉还是女子,身体本就没有东方朔强壮,却还是倔强地握住了他的手。这让他说不出感动还是什么,只知道心里好像注入了一股暖流,东方朔以前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他母亲在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只有母亲是对他最好的,而现在,他有了温凉…东方朔也知道温凉是不想让自己过于烦心这些事情,可如果事情已经到了你面前,而你却视而不见,这明显不是东方朔的风格。夜色还是很凉,甚至还若有若无地刮起夜风,吹在人身上,就好像冬天一头扑上了老北风一样,总让人忍不住打颤。东方朔感受到温凉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些,料想她可能冷了些,也就摇摇头,不在想这些糟心事,拉着温凉快速朝他们的房间走去。
一推开门,东方朔就急忙给温凉拿外套,但面对温凉的衣服的时候又犯了难,是该拿厚一点,还是薄一点?温凉看着东方朔对着他衣服手忙脚乱的样子,实在没有任务,带着无语笑出了声来。东方朔一看温凉在笑他,也开始无奈地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她。温凉被东方朔看的有些脸红,假意咳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闷闷还带着着不好意思的口气说:“你是不是傻,都这么晚了你还给我找衣服干嘛?我们可以休息了。”
东方朔一时也有些尴尬,用手摸了摸鼻子…在这一会,温凉也早已上了床,盖好被子了,东方朔有些愣看着动作如此迅速的温凉,低头用手扺住下巴笑了一会,也掀开了被子,上了床。
温凉从东方朔上床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紧张,一点也不敢动,身子都僵硬地有些疼了,但还是不敢动,等了一会,东方朔也只是静静地睡在她旁边。温凉撇了撇嘴,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点失落。就在这时,东方朔叹了口气,在床上翻了个身就把温凉捞进了怀里。枕在东方朔强健有力的臂弯里,温凉眼角弯弯,嘴唇也不自觉向上翘了起来。
温凉没有那么着急睡,因为她知道东方朔一定有话要说,因为东方朔的手一直都在抚摸她的长发,这一动作显示了东方朔内心的极度不安稳。只一会儿,东方朔才开口道:“阿凉,你相信杀人凶手是虚竹吗?”东方说的时候,抚摸温凉的手也停了下来。温凉心下一惊,就知道他会问这件事,也想了一会,才斟酌地开口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相信凶手会是虚竹,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虚竹明显就是一个软弱又有些怕事的小和尚,就算他真的与秦夫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即使怕被人曝光,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杀害秦夫人,并且杀了人还不走,这是很让人疑惑的一点。所以,此事一定不是我们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是我们忽略了的。”“嗯,阿凉…”东方朔算是回答了温凉,手又开始不自觉在温凉的头发上抚动起来。
温凉看东方朔又开始心神不宁,刚想要说点什么,东方朔却突然俯下身子吻了吻温凉的有些冰凉的额头,说道:“阿凉,我有时候很庆幸有你在我身边,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你不要担心我,我们还要一起看遍天下美景,尝尽人间美食,等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去实施好不好,睡吧,早点休息,阿凉。”说着,东方朔又吻了一下温凉的嘴唇,嘴唇碾磨之下尽是深情。东方朔手臂一摆,红帐也纷纷落下,只留下帐内模糊不清相互痴缠的两道人影。
劳累之后,温凉已经睡的很熟了,东方朔轻轻抚摸着温凉还未褪下红潮的脸,眼底尽是深情。过了一会,东方朔才收回目光,但仍紧紧搂住温凉,脑子却忍不住想着白天发生的事。
东方朔倒也不是为秦夫人鸣不平,他与秦夫人本就毫无瓜葛,但这牵扯到一件命案,东方朔就不能不管。回想上午牵扯其中的几个人,好像每一个人都有关系,但又好像都没有关系,说不出哪里怪怪的,温凉说的没错,此时一定有蹊跷,凶手很有可能不是虚竹,可凶手若不是虚竹又会是谁呢?此事越想越深入,越想越迷茫,东方朔又忍不住仔细回想上午发生的事。
“秦逸云吗?可是他有不在场的证明,更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使他们的感情再不好,也不可能会下这个狠手,更何况秦夫人身上值钱的动作都被拿走了,她的东西都是秦逸云给的,秦逸云自然是不可能这样做的,只不过,秦逸云的态度真让人心寒,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无关急要的人。老和尚倒是值得怀疑,他也没有不在场的证明,得道高僧吗?呵,这年头还有钱做不到的事吗?可是,杀人拿了钱他为什么不走呢?还有那两个丫鬟,极尽所能地为那和尚说好话,以及那书生也是这样,那老和尚,究竟有什么人格魅力呢?”想到此,东方朔不免嗤笑一声,心道:“也不过是个打着得道高僧的名号行骗罢了。”
”那就只剩旺财了,旺财啊,旺财,难道真的是他为了贪图钱财杀害了秦夫人?自然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的,可是他为何要在茅房里杀害秦夫人呢?之后被别人诬陷的时候为何没有一点惶恐,反倒是那么被别人诬陷后不知该如何反驳愤怒的神情,更何况他并没有杀害秦夫人的理由啊!”东方朔越想越乱,越想越纠结,到底是忽略了哪一点,仿佛这件事陷入了一个死局,每个人都深陷其中,却找不到一个关键点。
东方朔一直在思考着,自然也未注意,天边已露出鱼肚白,直到熟睡中的温凉不经意翻了个身,东方朔才发现天已经快亮了,他一夜未眠,事情却丝毫没有什么进展,还是一团乱麻,不免有些懊恼。但为了不让温凉发现他这一夜未眠有些憔悴的样子,他还是决定在温凉未醒之前假意寐一会,到也许是一夜的条件反射,东方朔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不由自主浮现出昨夜思考的一件件事,又忍不住开始疑惑…突然,东方朔猛地睁开眼,意识到一点很值得怪异的事,这好像与秦夫人命案有着一丝关系,想着这件事的发现,东方朔不禁露出了一种如释负重的笑容……
温凉此事也已醒了,看着东方朔正坐在床边一副思考的样子,脸上遮掩不住的疲惫,连干净的下巴也冒出了一些青茬,不免有些生气,哼了一声,连脸都冲向了床里面。东方朔这才发现原来温凉也已经醒了,不过好像生气了。东方朔摸了摸下巴,无奈地笑了笑,看向温凉的后背满是宠溺,目光中是止不住的深情,东方朔轻轻从后背抱住温凉,把下巴放在温凉的肩膀上,因为一夜未睡,嗓音也沙哑的让人心动,莫名性感,此刻,他就趴在温凉的耳边轻轻地哄着温凉:“乖…好温凉,我错了好不好,下次我再也不这样了。”边说边把温凉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
温凉有些心软的,东方朔轻轻地在她耳边说的这些话,又带着撒娇的意味,让温凉越发地想动摇,但一想到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竟一夜未眠去想那些糟心事,就不免有些心疼,一想又有些生气。一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二气她自己这么关心到东方朔。他那么累,还要反过来哄自己,一想着,温凉的心里就酸酸涨涨的。东方朔眼看着温凉就要哭了,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温东方朔有些着急,温凉却突然坐起来,红着眼眶看着东方朔,一脸倔强地对东方朔说:“我就再原谅你这一次,如果你下次你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噢!不…是再也不让你上我的床了。”温凉的语速越说越快,脸也红了起了。但还是倔强地看着东方朔。
东方朔如此心疼这样的温凉,握住温凉的手,郑重地嗯了一声,然后把温凉抱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