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将目光一起齐刷刷地向虚竹投来。只见虚竹脸色通红,慌乱不已,结结巴巴地道:“不,我……我没有……”
“你敢说你没有?那日我亲眼撞见,你和秦夫人在柴房里做那苟且之事,那秦夫人快活得不得了,还说要你以后天天陪她,你敢不承认?我还看见秦夫人的胸前有一颗痣,你还敢抵赖?”旺财指着虚竹,一步步地向他走来。为求自己脱身,他口不择言,根本就不顾忌什么了。
听了旺财此言,众人更是深信不已了,纷纷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虚竹。尤其是虚竹的师父老方丈,简直不能相信自己一向看重的徒弟会做出这种忤逆佛祖的事,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射出一股寒意。
而虚竹见了众人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更加慌乱了,摆着手,向后面退去,嘴里不住地说着:“我没有……我没有……旺财他胡说……”
“虚竹,我日日教你颂经念佛,渡化粗陋,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亵渎神灵、破坏清规的事来?”方丈失望地望着虚竹,摇着头,不住地叹息,“阿迷陀佛!”
“原来是你杀了我的夫人,姓虚的,你陪我夫人!你这个禽兽!”秦逸云也一脸的怒容,指着虚竹怒喝道。
“真想不到,原来竟然是这个小和尚干的……”
“……”
众人议论纷纷,一副副深信不疑的样子,不住地摇着头,眼睛里流露出或鄙视、或震惊、或鄙夷的样子。
面对众人这种围攻,虚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就淳朴老实的他,此刻更是一张脸憋得通红,嘴里却很是笨拙,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那日,秦夫人的确是在柴房里诱惑他,可虚竹却回过神来,如何也不肯和秦夫人交合,慌慌张张地便出了柴房的门。
看来,那日在柴门外偷窥的人正是旺财,他许是那一声响动之后,便逃走了。可他分明没有亲眼看到自己和秦夫人行那苟且之事,就私自断定,肆意污蔑,可见其居心不良。不过,他也是为了保得自己清白,所以不惜乱咬。此时地,就算是要他凭空捏造出再险恶一点的事情来,那也是十分轻松的;又何况是一件他自己都相信绝计没有假的事呢?
所以,他的目光坚定、气势汹汹,甚至还带着几分正义的感觉。这也就是为什么众人那么容易就相信他了。
虚竹只能无力地说着:“我……我真的没有,我对天发誓!”
“哼!你敢行那等污秽杵逆乱伦之事,又还会怕发一个誓么?更何况是在这种紧急关头!我也发誓,是我亲眼所见!”旺财一副比虚竹还要真切的样子。
由他这么一说,哪里还有人不信,这下那鄙视责骂之声更加不绝于耳了。
“唉!阿迷陀佛,逆徒啊!”“唉,想不得和尚竟然如此残忍,死后肯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了,又是奸污苟合又是杀人灭口……”“我那可怜的夫人啊!我要为你报仇!”
秦逸云说着,竟然向虚竹冲了过来,掐住了虚竹的脖子。虚竹被他掐得脸红气短,可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助。虚竹感到一阵心寒,用手一架,就轻松地把秦逸云的手架开了,再一推,秦逸云反而是连连向后退去。
看到这有些混乱的场面,原本一直沉默的东方朔终于开口了,对大家摆了摆手,道:“大家静一静,现在事情真相未卜,还是不要这么早地下定论。而且就算虚竹真的跟秦夫人有什么,也不能证明他杀了秦夫人啊!这是两回事。”
虚竹朝东方朔投来感激地目光,然后又有些悲怆地环顾着众人说道:“东方兄说得对,既然你们都不信我,那我想请问一下,就算我与秦夫人有什么关系,那又怎么能说是我杀了她?”
“这还用说,定是你与她私通后,怕事情败露,又贪恋她的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杀了!”又是旺财率先说道。
不过听东方朔和虚竹这么一说,众人倒是安静了下来。先前因为旺财说他亲眼所见虚竹与秦夫人有一腿,所以大家对他的话乃深信不疑,但是一时喧闹之间,竟然反而都忘了事情的关键。对啊,虚竹即使被人看见和秦夫人有一腿,这又何以就能证明他杀了秦夫人呢?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不能乱说。
“那照你这么说,和她私通的人,都会杀了秦夫人喽?”虚竹又争辩道。
旺财眼珠一转,道:“不错,确实都有嫌疑!问题是现在就你跟她有关系!所以你就成了唯一的嫌疑人,就是凶手!而且现在大家都听明白了,他刚才口口声声说自己和秦夫人是清白的,现在分明又亲口承认了自己跟秦夫人的关系。像这等遮遮掩掩、闪烁其辞的人,定然是心中有鬼!”
旺财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口齿也变得伶俐了起来。一番话说得众人又纷纷向虚竹投来怀疑的目光。
虚竹的目光又变得有些慌乱,过了一会,才镇定了下来,说道:“旺财,你不要血口喷人!刚才我说了,我有不在场的证明!”
虚竹这话一说,众人才想了起来,虚竹刚才的确是说过了自己不在场的证明,又议论了起来。
“对啊,他刚才并不在场啊!”“嗯,看来这事还有蹊跷……”
旺财一见形势又开始反转,众人又开始不相信自己了,顿时又着急了起来,连忙说道:“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刚才他的不在场证明是他自己说的,这事还有待调查!再说了,秦夫人的死亡时间也只是东方公子的推测而已,也只是个大概的时间,可能存在误差,大家想想,虚竹将秦夫人这样一个弱女子杀死,也根本就不需要多长时间,这中间完全有这个可能!”
见众人仍是不相信,旺财眼珠一转,想了一想,又连忙说道:“大家想想,现在只有虚竹跟秦夫人有这种见不得人的亲密关系,可秦夫人在这个大宅子里被杀,竟然没人听见一点动静,这说明秦夫人根本就没有反抗。所以,杀死秦夫人的人一定是跟她很亲密的人,秦夫人才会在不设防的情况下被杀,所以,虚竹有着极大的嫌疑!”
听旺财这么一说,众人又觉得有几分道理,又是一种议论。
在众人的议论过程中,只有东方朔和温凉、还有方丈师父全程没怎么作声。东方朔和温凉知道虚竹的嫌疑未免有些牵强,这事有不少蹊跷存疑之处,因此没有作声。而方丈师父也这么觉得,而且虚竹是他的弟子,自己怎么说都不太合适,因此也只好闭口不言。
虚竹又气又急,毕竟年龄还小,口齿显得有些笨拙,此时再也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话,只得语无伦次地说着:“旺财,你!……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冤枉……”
旺财怕再节外生枝,连忙说道:“我看,这虚竹姑且不说就一定是他杀害的秦夫人,但最少他有着最大的嫌疑,我们还是把他关起来再说吧!来人!”
两个下人过来了,旺财对他们说道:“你们去把他关到柴房里面去!”
这时,方丈师父看不下去了,忙阻止道:“旺财施主,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我看这样似乎不太妥当吧!”
“方丈师父,我知道虚竹是你的弟子,你护徒心切,不过,这人命关天,我只是暂时地把他关押起来,以防有什么闪失,这也没有什么不妥吧!”旺财怕方丈阻拦,干脆一开口就对他展开了攻击。
方丈只得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望了虚竹一眼,不再作声了。
东方朔刚要开口,却听得秦逸云也说道:“对,没错,虚竹作为现在的嫌疑人,将他关押起来,天经地义,合情合理,我看就这么办!”
温凉拉了一把东方朔,东方朔只好也闭口了。
那两个下人走上前去,把虚竹就往柴房里面架,众人也跟了过去。
“放开我!旺财,你太过分了!”虚竹又急又气地喊着,出家人不会恶语,因此显得语言有些笨拙。
旺财根本就不理他,来到柴房,又吩咐道:“把他绑到柱子上!”
“虚竹,你要是现在自己招出来,我可以替你求秦公子饶你一命!”旺仔看着虚竹说道。
虚竹气鼓鼓地望着旺仔道:“我什么都没做过,既没和秦夫人做过什么,更没有杀她!”
“哼,行,那你就在这好好想一想吧!我们走吧!”旺财说了一句,就转身出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