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虽说平常是非常倾慕戏子的容颜,但是在他们的心中,戏子一直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直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所以谁也不敢上前去。
墨迹了半天,雪愈发的大了,缠缠绵绵,似乎是要下个没完。这时候西城堂子的老当家来了,他匆忙的跑了过来,将脚下的积雪踩得“吱呀”作响,他像是失去了珍宝似的,猛地一下冲上前去,扑倒在戏子的面前泣不成声。
他看见,此时的戏子睡的安详,脸上还画着妆,一股胭脂香味还未消散;但是与平常不同的是,这时候的戏子一脸淤青,而且脖子上、肩膀上、胸口上、双乳上……甚至是两条白皙的长腿上都是紫红色的吻痕!
那触目惊心的吻痕在戏子的身上格外显眼,就好像是在这白雪皑皑之中叫嚣着,张狂着,昨夜……有人玷污了戏子……似乎就是在这片雪地之中,但是比这更严重的是,戏子竟然死了,而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戏子是大家爱戴了许多年的,没有人敢惹戏子,也没有人舍得惹戏子,各个都是对她疼爱有加,因为戏子就好像是他们心目之中的一种美好,渐渐地,就成了他们的信仰,根本没有人敢亵渎。而现在,一切都被一个神秘人给打破了……
就在大家都呆若木鸡的时候,人群口忽然传出一阵低呼:“傅先生来了!”瞬间,大家自觉的让出一条路,让傅先生走了过来。
路途宽敞,坦荡无疑,但是傅先生却走得特别慢,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悠长,但是大家都没催促他,只是等着他静静地走过来,等着他静静地接受这个事实。
他踌躇着、犹豫着,就是不肯大步走上前去看个究竟,只知道像个被遗弃的孤儿似的站在原地发呆;大雪愈发放肆了,在他墨色的披肩上积了一层薄雪,只怕再这么下去,他乌黑的发便成了银丝白发。
一身墨色的他屹立在雪地之中,像是一幅黑白水墨画,浓墨淡彩,还有些许悲伤的墨色流露出来,将天空都染成了墨灰色。
这时候,一只黑乎乎的乌鸦飞了过来,然后敏捷的停在了戏子的身边,它似乎是饿到了,在这大雪时节许久都没找到食物了,于是,对食物敏感的它发现了戏子,想要啄食戏子的尸首。
傅先生见状心疼不已,他忽然失控似的大步迈上前去,将这一片完好无缺的雪地搅得是一塌糊涂,他猛地一下扑在戏子的身边,然后颤抖着伸手去抚摸戏子的脸;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怕将戏子的妆弄花了,又像是怕弄疼了戏子,一直都不敢使劲儿。
面对于已死的戏子,傅先生无话可说了,只知道跪在雪地之中无声哭泣;一个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却跪在雪地之中哭得这般心碎,让大家都心疼不已。
傅先生嘶哑着声音大吼道:“是谁敢动她!”
大家不做声,也根本不知道是谁敢这么对戏子做这种事情;顿了许久,傅先生将自己墨色的披风脱了下来,然后轻轻地裹在了戏子的身上,将戏子拦腰抱起,拥在自己的臂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