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四面墙上都各有千秋。
一面墙上是血红色的,也正是放木桌子的那面墙,看起来有用水冲刷过的痕迹,但还是依旧显眼,还一面墙上挂了各式各样的工具,什么钳子、锯子之类的,零零碎碎、大大小小的非常多,看起来还有点像是满清十大酷刑里的工具,着实是瘆的慌。
另一面墙,看起来有点小浪漫的样子,让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我发现这面墙上挂了很多小瓶子,似乎是琉璃做的,透明又小巧,非常好看。我凑上前去仔细看看,发现那些小瓶子里边都装了东西,有黑乎乎的,有鲜红色……各式各样。
我好奇的问了一句:“这都是什么啊?”
师傅瞟了我一眼冷不丁的道:“这都是那些换脸人留下的,他们当的东西,我都存在这里了,多数都是情根。”
我点点头,细细地数了一下,发现这面墙上有将近数千个小琉璃瓶,看样子师傅这么多年,帮不少小鬼换了不少脸。
别说山童没有手没有脚的,抱起来还真的是沉,我费了不少力,将他给放在桌子上,然后师傅又示意那健全的山童上桌子;健全的山童倒是不闹腾,非常听话的上了桌子,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接着师傅就在墙上看了看,找了几样工具,准备大干一场,我看着那黑漆漆的工具顿时有点慌,总觉得师傅下一秒就要变身,拿着大锯子就开始变身午夜狂魔。我吓得哆嗦了一下,结果就看见师傅似笑非笑的瞅着我道:“怎么,还要围观我吗?”
我不肯服输的点点头,还是执意要看下去。
师傅无奈了,只好摆摆手,示意我站在一边道:“你站远点,我怕这血会溅在你的衣裳上。”闻之我赶紧跑开,老老实实的靠在墙边注视着他们。
我看见师傅将山童卡在了桌子上,然后用一把小匕首,轻轻地将山通的胸口给划开了……顿时,那把小匕首就冒气了青烟,疼得山童嘶嘶直叫。师傅冷静安慰道:“工具都是银质的,对你们这鬼怪类有些伤害,你要忍忍,我待会儿就将他的手、脚切下来给你装上。”
山童点点头,话都已经说不出。接着师傅就将那健全的山童给拎了上来,那山童倒是安静,像是一只死鱼,都不挣扎,直接三下五除二就被切下了四肢。被切下的四肢没有一点血腥味道,反倒是一股浓郁的青草气息,着实新颖。
我仔细的看了看,那健全的山童还在转悠着无声的双眼,完全没察觉自己的四肢被切下来了,仿佛师傅切下来的不是他身上的东西;师傅将他的四肢切下来之后就安在了山童残缺的四肢上。
这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我看见那被切下来的四肢忽然抽搐起来,然后从那四肢的切面里长出了很多细细长长的经络!那经络像是扭曲的虫子,行动力非常快,密密麻麻的扭曲在一起,像是非常饥渴的模样。
那些经络的嗅觉似乎还很灵敏,直接就朝准山童残缺的手臂钻进去,然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似乎是那四肢都装好了。
大自然还是很神奇的,很多事情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本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师傅都能够完成;等了一会儿,我看见山童完好无损的站了起来,我激动不已,赶紧对他道:“动动右手。”
山童笑着,老老实实地甩了甩右手。
我又继续道:“动动左手。”
山童不搭理我,直接上前来,将我一把抱起往空中一扔,我吓得一哆嗦,再反应过来又跌进了他的臂弯,见他这么孔武有力的四肢,我知道,他是彻底的好了。而那剩下的躯体,被师傅私密处理了,没让我们看见。
弄完之后,师傅擦了擦手,询问山童:“我帮你换好了手脚,那你呢,准备当什么给我?”
说罢,山童考虑了一下,也将情根当给了师傅,师傅取下他的情根装在小琉璃瓶中,挂上了那面琉璃墙。也不知道师傅要积攒这么多的琉璃瓶做什么,平常也没看他说这东西有半点用,究竟是为了什么?
将山童的事儿弄好之后,山童便匆匆离开了,听他说好像是要去那半山腰山顶,百鬼夜行已经开始了。对于百鬼夜行我还是很感兴趣的,一直都想去看看,但是又怕师傅不让。
好在这刁一苗还在这里,有他在,师傅也破例了,被硬拉着跟刁一苗去半山腰看了看。而刁一苗的理由是,上回老色鬼给的通行证,不用白不用了,得用啊!说着,我们就连夜上了山。
这一路上师傅是一百个不情愿,冷脸相对,脸色没比后边的野鬼新娘好多少;本来是不想带野鬼新娘来的,但是刁一苗只要离她稍稍有些远,她就冲出屋子,非要跟在刁一苗的身后,估计是以为刁一苗要丢下她。
无奈刁一苗只好是将她给带在身边,不敢离身。我想这个世界上,能够吃住刁一苗的人也就只有师傅了,而能够吃住刁一苗的鬼,也就只有这野鬼新娘了。
这次我们上山比较快,刁一苗对路很熟悉,带着我们走捷径,一下就到了,等到了半山腰的时候,我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发现山顶鬼火旺盛,蓝幽幽地一片,而我们还在半山腰。
这时候刁一苗上场了,他吐了一口唾沫在自己的手掌心,然后搓了搓,随之我就看见他的手掌心冒出了一团蓝色的火光,估计就是那老色鬼的鬼火。那鬼火燃烧了起来,变成了一只一只的小蝴蝶。
我惊呼一声:“好漂亮啊。”说罢,我就跟着那小蝴蝶开始往前走,身后的师傅一把拉住我,似乎是示意我不要走那么快。
可是我就是想追着那小蝴蝶,总觉得那小蝴蝶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师傅拉着我的手无奈道:“你怎么就那么好骗,几盏鬼火就将你给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