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慌,却隐约觉得它的打开是一件应该的事儿。
于是我没有将这发现告诉师傅,想再看看。我从床上爬起来,早已经是响午了。
当铺白天是不开门的,所以安静的很,还以为当铺一个人都没有,等我下去的时候,我看见那野鬼新娘还杵在厅堂那儿。
而师傅和刁一苗则站在院子里。
我在门口听见刁一苗紧张的对师傅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傅冷瞅他一眼:“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这野鬼新娘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非带她走不可,不然,也不能待在这里。”说着,师傅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知道的,我带着遥遥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了寻求一个安静罢了。”
师傅的言外之意是不想刁一苗再惹是生非了?看样子师傅昨天是真的生气了。
刁一苗顿时有点生气了,他怒吼着:“原来你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认识多久了,也算是难得的老故人了,而如今你却为了你那半死不活的小徒弟要将我拒之门外?要将我置之不理?这还是你吗?”
我一顿,身子不由得躲了躲,在门后边不敢出声,只怕,在刁一苗的心中,我就是个拖累师傅的累赘,也不知道,曾经的师傅,究竟是什么模样的,也是这般温柔吗?
师傅不愿意搭理刁一苗,也不解释什么,直接就对刁一苗道:“这野鬼新娘是你自己招惹的,如今就算是将血玉还给了她也没用,她现在已经认定你了。
能解决的就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将她收了,就做你的新娘,还有一个,就是将她送回去,让她落叶归根。”
闻之刁一苗吐了一口唾沫,似乎很恼,很憋火的道:“这是什么办法啊,我好不容易将她给带了出来,那么多财宝我都没要,就要了她,没想到还是个祸害。”
师傅冷漠的瞅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他自作自受,最后只扔下了一句话:“办法我已经给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师傅就要走,刁一苗拿师傅没了办法,赶紧拉住师傅,不得不妥协了,说是要将这野鬼新娘给送回去。
但是,刁一苗要求师傅一同前去。
师傅始终是个心软之人,最终还是答应了刁一苗的,说忙完了山童的事儿,再随着他一起去。达成了共识之后,师傅就腾出了一间房,将野鬼新娘给安置在了那里。
但是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何,刁一苗每天早上醒来,都能够看见野鬼新娘睡在他的身边!好几次刁一苗都吓得直哆嗦,到了晚上总是夜不能寐,凌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结果醒来还是看见野鬼新娘睡在旁边。
如今的野鬼新娘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惊艳了,反倒是成了惊吓,她现在没有血玉的庇护,尸身都开始腐化了。
她全身上下没几块好皮肤,感觉轻轻地移动一下,就会蹭掉一层皮,而且她还发出了一股奇异的尸臭味,好似一块老干鱼的味道,又腥又臭,让人闻着头晕目眩的辣眼睛。
我后边听师傅说,这野鬼新娘似乎是很喜欢刁一苗,已经认定了他。
尤其是这回,他虽然将她带去鬼市了,但是又带回来了,那野鬼新娘以为刁一苗也很中意她,舍不得她,便一心一意的跟着刁一苗,想要跟他“好好过”。奈何她不知道,这刁一苗的心根本不在她的身上。
又等了两天,当铺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我和师傅匆匆起来开门,发现是另一个山童回来了。他一身泥泞的站在门口,双眼凶狠诡异,像是一个来寻仇的仇家;师傅见他身上一丝不挂,赶紧捂住了我的眼睛,让我去里屋拿一件衣裳给他穿上。
穿上衣裳的他才算稍稍看得顺眼了,我仔细地看了看,发现他和这个残缺的山童长得是一模一样,简直无差,只不过,他比较健全,四肢都完好无损。
我不禁感叹了一句:“这归返森林还真的是神奇啊,真的能够种尸得尸?”
师傅冷不丁的瞅了我一眼道:“下回你可不准一个人去。”
我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看师傅操作。他先是将健全的山童给带进了里屋,然后在里边墨迹了一会儿,又出来喊残缺的山童:“山童你进来。”
山童点点头,挪动着残缺的身子爬了进去,我好奇不已,赶紧小跑上前,抱着山童进去,然后在师傅的注视下讪讪地笑着道:“师傅都没让我进过你的小屋子,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就让我进去看看吧。”
“哦?”师傅挑眉:“你确定要进去看看?”这话……似乎是透着些威胁啊。可是我怎么会妥协呢,还是点点头,跟着师傅进去了,外边就留下刁一苗和鬼机灵,还有楼上的野鬼新娘守着当铺。
师傅的小屋子我还没进过,之前也想进来着,每次师傅都不准,我好几次自己想偷着进来瞅瞅,可是人还没进去,就被师傅给抓了个现行,然后被他像是拎小鸡似的,拎了出来。
这回倒好,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了。
进去之后我才知道,这小屋子建在地下,有点像是一个地下室的样子,非常阴凉,也非常大阿隐蔽,我跟着师傅后边下了几节楼梯,才看见了一个小木门。
刚打开那小木门,我就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仿佛有点像是一个屠宰场,非常浓重的血腥味,我不禁皱了眉,往里边张望了一眼;我发现这屋子里边的墙是水红色的,与别处不一样。
我还心想着师傅什么时候有这个爱好与情趣了,还会将房子内饰弄成水红色的,等我仔细一看,我才发现不对劲。
这水红色原来是鲜血染出来的……屋子里边很阴冷,也很空旷,走路发出的一点声音都会被扩大,胆小的人下来估计都能够被自己的脚步声给吓死。
小屋子里很简单,什么都没有,只有四面墙,外加上一张木桌子,和一扇小小的门,看起来像是个死宅,有进无出的感觉。我估计师傅就是在那张小木桌子上帮那些小鬼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