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泽凯人还没回来,林婉月被诬陷鬼魂附体,关在祠堂进行惩罚这件事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将手边的事情交待给下属,一刻不耽误地回到京城。
先到宫里去找皇上,感谢他按照约定为他和林婉月赐婚,然后,就去了落玉轩。
林婉月那天晚上其实就熬了几个时辰的夜,为的也是故意让自己看上去憔悴一些。若她真的想休息,大可以躺在地上睡觉。
宣泽凯虽然知道陈夫人的诡计被传旨的公公阻止了,却还是担心林婉月是不是哪里受了伤。
“月儿,看来以后我要是去什么地方,都要带着你了。”宣泽凯叹口气。
“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你的事情办完了?”
“差不多办完了。”
沉默了片刻,宣泽凯又问,“你那时候整天嗜睡,被下药的事情是不是也和陈夫人有关系?”
“是。”
“好,那正好可以,这些账一起算。”
林婉月知道宣泽凯不可能放过陈夫人,所以故意利用了这个时间差,让陈夫人自己撞到枪口上来。
以前这么做,林婉月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一次,她有种不安心。
她觉得,自己这么做,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不是利用了宣泽凯?
当天,宣泽凯没有再说其他话,在落玉轩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又过了不过三五天的工夫,林婉月就听说陈夫人手里的一桩生意出了问题。
那是陈夫人在凌州的绸缎生意,那边的副掌柜骑一匹快马亲自叫消息带到相府,说有人想要低价收了他们的铺子,不然的话,就告他们曾经恶意压价的事情。
陈夫人根本就想不到这和她作对的人能够是谁。
“对方开出的价是多少?”
“五千两银子……”
“什么?”陈夫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怕是想钱想疯了吧?这么低的价就想将铺子收回去?”
陈夫人刚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在想,要是这人执意要收的话,就算价格低一些也没有什么,毕竟看起来,人家手里握着他们的证据。
要是这件事被抖了出来,他们反正在行业里索性也是混不下去的。
还不如早出手早好。
可是五千两……这也太低了。
光是那一间黄金地带的铺子就比这个价格要高,更何况,那铺子里连带库房里面,还放着那么多的好货物。
“想都别想!”陈夫人愤怒地说了一句,便扭身进了里屋,连这来传信的副掌柜都晾在外面。
在房间里冷静了一会儿,她又出来,问副掌柜,“你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吗?”
“回夫人,事情发生之后,我也派人结结实实地调查了两天,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还是外地来的,不知怎的就……就掌握了一些我们以前的事情……”
以前那些馊主意,还不是陈夫人一个人出的?到了这会儿,她才有一点点后悔的感觉。
“普通商人?那他可知道他作对的人是谁吗?”陈夫人瞬间就不害怕了。
“他知道的,夫人,他说知道这是相府陈夫人的产业。”
“知道竟然还敢这么嚣张?好啊,这是逼着我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啊!”
“夫人息怒……夫人请冷静一些,”副掌柜劝道,“我们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让我们的损失小一些,而不是意气用事,最后弄得两败俱伤,是不是?我们毕竟是为了做生意。”
陈夫人冷静下来,点点头,“你说得对。”
“夫人,我们可以试着先将铺子关几天,在慢慢找这个人商量后面的事情,说不定,他得到一些好处也就不难为我们了。”
姿态放得这样低,陈夫人是真的觉得憋屈得不行,可她知道现在不是给别人教训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要关了铺子呢?”陈夫人有些疑惑。
要知道,那绸缎庄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关上一天,就有那一天的损失。
“夫人,那人前几天来过一次,逼着我们将铺子让出来,说不然的话,他就天天找人来铺子里闹。”
“反了他了!”陈夫人气得怒目圆睁,“店里的伙计都是吃干饭的吗?不会把人轰出去?”
“夫人,那人还说,要是我们对他态度不好,他的朋友马上就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
陈夫人气得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昏过去。
这世上,不怕死的人是最可怕的,这个知道他们的背景,还和他们作对的人,看起来根本就不计较后果。
但是陈夫人现在却不能无视白花花的银子。
她给林婉月赔偿了那么多,早就已经元气大伤,要是将这个绸缎庄再砸进去,恐怕就要心痛得死掉了。
为了将损失降到最小,她只好忍着,冷静地想想最好的解决办法。
林婉月知道这件事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不会是宣泽凯让人这么干的吧?”
第一要有一个合理的动机,第二要那么胆大包天,仔细想想,除了宣泽凯的人,好像真没有别人了。
真是够狠的。
知道陈夫人最近缺银子,竟然就先从银子上面下手。
陈夫人这一个绸缎庄要是真的这么糊里糊涂损失掉,那可真是够她吐几口血了。
既然绸缎庄对陈夫人这么重要,她自然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一边让副掌柜回去稳住凌州那边的局面,陈夫人一边想办法。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去求助林丞相。
这些年,陈夫人在外面有一些自己的小生意,林丞相机会就没有怎么管过,幸好的是,她也没有因为这些生意给他带来麻烦。
林丞相现在基本上不怎么在陈夫人的荷芳园过夜,陈夫人也看透了这些事情,不与他计较。
这一天傍晚,她主动去找林丞相。
韩姨娘还没有过来,林丞相一个人在书房看书,远远的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韩姨娘来了,近了一些才辨别出来,原来是夫人。
“这么晚了,夫人有何事?”
“老爷,你我原本就是夫妻,却为何要问这么生分的问题?”说是不在乎,可真正要是说起来,陈夫人还是不无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