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将自己遇上的事情告诉林丞相。
“你说有人故意为难于你?”林丞相万分诧异。
说起来,他还真的难以相信有人会和丞相府的人过意不去。
“老爷,这个人分明就是公然和我们丞相府过不去,他可知道那绸缎庄是我们家的生意啊。”陈夫人沉痛地说道。
“哼,那可是夫人你个人的,并非我们相府的。”林丞相低声纠正。
“就算那是我个人的,可那人在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还敢如此嚣张,那就是不把我们相府放在眼里……也是,也是不把老爷您放在眼里。”
林丞相没有说话。
虽然他不想承认还会有人将自己不放在眼里,可事实,好像就是陈夫人说的这样。
“夫人你想怎么办?”
“老爷,我们可不可以找一个由头,将那个人……”
嗯,其实不用多严重,找个借口把他投进大牢就行了。
“糊涂!你怎么这么草率,你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就敢这么做?”林丞相有些恼怒。
“老爷,那边掌柜的已经调查过了,说那个人一点儿背景都没有,就是一个从外地过去经商的商人,就敢这么蛮横地觊觎我们的绸缎庄,不给他一点教训怎么行?”陈夫人义正言辞。
“你拿绸缎庄要是没有做过一点阴暗的事儿,又怎么会被别人盯上?”
陈夫人一听,十分委屈,“老爷,我们在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呐,您难道真的向着那陌生的外人?”
“好了,我想想怎么办……你记住了,万不可轻率行事,要是我们相府被朝廷那一帮盯上,后果你知道。”
陈夫人回去了,但是对林丞相给她的回应不是那么满意。
在她看来,他们完全可以利用丞相府的势力,让那个和她作对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林丞相的瞻前顾后并不是没有道理。作为丞相,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若他因为一个小小绸缎庄被人抓住了小辫儿,才是得不偿失。
这边林丞相还没有想出来应该怎么办,那边凌州绸缎庄被逼得紧,陈夫人急了,又跑去闹林丞相,“老爷,您到底是管还是不管,要是不管,我自己去解决!”
“你敢!你这么胡闹,是要把我们整个丞相府、把我也一起拉下水吗?”
“那可怎么办呀老爷,我不能失去凌州那一桩绸缎生意啊……”陈夫人几乎要崩溃。
林丞相这边派了人去调查那位想要低价收了绸缎庄的人,结果仍然什么都没查到。
“要么,这个人真的任何身份都没有,要么,他背后的人厉害到我们惹不起……只是,第一种可能的概率不大。”林丞相说道。
可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他们都拿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最终,凌州绸缎庄只能拱手让人。
陈夫人在这么大的打击之下,一夜之间变得憔悴不堪。
她内心其实是很失望,甚至怨恨林丞相的,在她看来,林丞相完全可以全力一试,可是他没有。
这些年来,她自己做了很多生意,没有少接济自己的娘家。有钱又有靠山,陈夫人的娘家人在官场上也颇为得意,若是陈夫人这边出了问题,连带着她娘家人那边,也会跟着出现一连串问题。
宣泽凯在林婉月这里待了一会儿,说他要到陈夫人那边说几句话,一会儿就来。
“你……”
林婉月原本想问一问,陈夫人绸缎庄生意那件事是不是宣泽凯做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停下来。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问,不知道问了又能怎么样。
因为如果是真的,她也并没有阻止的想法。
“怎么了?”宣泽凯问她。
林婉月一笑,“没什么,你早一点过来,待会儿就要吃午饭了。”
“好。”
陈夫人因为绸缎庄这件事的打击,这几天老是觉得精神不济,正在床上躺着,就听人说敬亲王殿下到了。
她赶紧叫石榴扶着起来,披上一件外衣,几乎带着颤巍巍的姿态,去见宣泽凯。
“王爷应该刚从落玉轩那边过来吧?”陈夫人和宣泽凯套近乎。
一提到落玉轩,想到林婉月,宣泽凯还是乐意的,他简单地嗯了一声。
“夫人,有些事情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做了,并不代表我就不知道。”
“王爷……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陈夫人才知道宣泽凯此来是算账的。
在她看来,那一次事件被宣旨的公公撞见,她们没有能按照计划进行,这事儿应该也就算了。
没想到宣泽凯还要计较。
“王爷的意思我不明白。”
“夫人应该知道,在我这里装糊涂,你不会有一点儿好处!”宣泽凯厉声道。这个他讨厌的人很快让他失去了耐心。
“王爷说的,应该是前几天,前几天婉月的事情吧?”陈夫人立刻改口。
宣泽凯不语。
陈夫人解释,“王爷请不要生气,那一天的事情,毕竟是我们家里的事情,不要说婉月应当叫我一声母亲,就算没有这点,作为主母,管一管家事的权利我还是有的吧。”
“你当然有,可是胡言乱语,弄出一些荒唐至极的罪名,这就不应该了吧?”
“王爷,我……”
“欧阳法师,是不是?”宣泽凯打断陈夫人的话。
陈夫人心里一惊。
看来宣泽凯真的是做足准备和她斗了,而对于她自身而言,和一个王爷作对,显然是鸡蛋碰石头。
“王爷,我们是不是有点误会?那欧阳法师,他……”
“不用你解释这些。你做的事情本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今天你是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对于结果,都没有什么意义!”
说完,宣泽凯转身离开荷芳园。
他还惦记着要去落玉轩和林婉月吃午饭。
“石榴……”陈夫人虚弱地唤石榴过来。
“怎么了夫人?哎呀您的脸色差得很!”石榴吃了一惊,“夫人您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去让人将府医叫来!”
“先去给我倒一杯热茶来……”
石榴这才注意到陈夫人的双手冰凉得像一块石头。